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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病患,其中一只原身是黑猫的妖怪化作原型,把五条凛小心翼翼地驮在背上。
大黑猫油光水滑,手感极佳,五条凛坐上去之后忍不住撸了两把,果然如预想的那样毛绒绒,软乎乎。大黑猫舒服得眯起金色的竖瞳,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呼噜声,确认五条凛坐稳后它才站起身。
今夜原本就是朔月,夜幕漆黑没有任何光亮。众妖怪跟在奴良鲤伴身后,形成浩浩荡荡的百鬼夜行之势。
往日深夜狂吠的流浪犬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腹部紧紧贴在地面,尾巴也压在双腿之间,匍匐在地上颤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呜呜声。而野猫则是跑得远远的,偶尔能听到它们嘶哑惨烈的叫声传出很远。
五条凛趴在黑猫背上,它的背部宽阔有力,而且走得特别稳当,自带催眠的作用,他很快在有节奏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走在最前面的奴良鲤伴回首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意,继续带领妖怪们百鬼夜行。即便现在妖怪式微,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不知过了多久,五条凛在风中醒来。他双手撑起上身,只觉得手下的触感像是羽毛,回过神一看,自己早已从黑猫的背上到了巨鸟的后背。而奴良鲤伴坐在一旁,手边摆放着喝了一半的酒瓶。
高空中的风寒冷而极速,五条凛裹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从巨鸟振翅的间隙从上俯视,地面灯火连接成一条条线,贯穿东西南北,如同金色的蛛网,又像是大地的脉络中流淌着的金色血液。
他又趴回了原处,翻过身看近在咫尺的夜空。
“给。”奴良鲤伴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酒盏中,正正好好一杯香甜的槐蜜。他把酒盏放到五条凛的面前,清甜的气息很快充斥鼻腔。
五条凛没有动弹,“我现在不吃甜食了。”
“是吗?”奴良鲤伴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把槐蜜放到一边,又从袖子里找出一瓶还没动的清酒摇了摇,酒液在瓶中发出清冽的声音。他又问道:“那喝酒吗?”
“你在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劝酒?”五条凛坐直身子反问道。
奴良鲤伴毫不在意地收回酒瓶,拔出木塞后送到鼻下嗅了嗅酒香,“抱歉,我忘记了。”
槐蜜的清香和佳酿的醇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毫不突兀的特殊味道。
五条凛一手拽紧毯子的两个角,一手端起酒杯,低头看里面黄澄澄的黏稠液体。他以前喝过一次,还记得这个味道。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五条凛道贺一声,把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点。虽然心理上对它还是排斥,但儿时不错的回忆暂时压过了那阵恶心感。
“既然是道贺,那不如喝上一杯?”
“……”五条凛无奈道,“你是不是太高兴,乐昏了头。”
“哈哈,抱歉,又忘了。”
奴良鲤伴闭起右眼,用余光看了眼已经长大成人的五条凛,举起酒瓶示意。五条凛眉眼中少了几分郁气,用杯沿轻轻碰了下酒瓶,上品瓷器相接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夜风将两人的头发吹得扬起,也将碰杯声带出很远。
没有知会任何人,奴良鲤伴直接把人带回了奴良组。
还是原来的房间,但能看出修整过的痕迹。窗帘被褥都是新的,枕头软绵绵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窗口的陶土花瓶里斜插着几束盛开的山吹花,虽说再过几天花期就要结束了,可奴良家门前那一路的山吹花依旧开得正盛。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黄色的花朵微微颤抖。
五条凛躺在被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几声惊呼吵醒的。
“请您坐下休息!”冰丽很有气势地双手叉腰,对面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认错”的孕妇严厉说教,“这是您月初以来第二次拎水桶被我发现,实在是太让我们担心了!”
奴良若菜双手合十,神色诚恳道:“拜托你了冰丽,每天坐着好无聊。”得知她怀孕以后,很多磕磕碰碰的事情都不让干了,每天干坐着实在是没意思,每次她一有动作被发现就会像现在这样。
“不行就是不行,万一摔跤怎么办?”冰丽双手拎着水桶不松口。
“嗯?”若菜注意到从二楼走下楼的陌生人,扬起笑容打招呼道:“您好。”她并没有因为家中突然出现不速之客而感到奇怪和惊讶。
“您好。”五条凛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但从对方的眉眼来看稚气未脱,要么是以前被父母照顾得很好,要么——
五条凛急匆匆地到处找人。
“怎么突然走了?”若菜和冰丽对视一眼,只能看到彼此的疑惑。
脸色还那么差,一下子就阴下来了。
奴良鲤伴和奴良滑瓢正在喝茶,看到五条凛走来时还遥遥问道:“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五条凛快步走到奴良鲤伴的身边,曲起膝盖顶在他的后背,睁圆眼睛表情不善地问道:“她成年了吗?”
“嗯?按人类来说没有吧——等等!你干什么别报警啊!”奴良鲤伴抢过他手机握在手中汗颜道。
接下来半个小时里,奴良鲤伴将两人相遇的原委和经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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