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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3页）

隔天，林明楷一大清早来基地，他提交了应聘意向后，资历筛查通过，进入二轮面试。

面试环节分为英文自我介绍，操作手册口头翻译，以及二十分钟左右的试讲，试讲内容自行拟定。

他21岁进入申航，如今已有8年半的飞行经历，稍微用心准备，都会有不俗的表现，更何况，为了转升机长，他刚刚经历了“7+1”的航线检查，正处于理论储备的峰值。

会议室里坐着737机队的书记、正副队、数名资深机长。

谈话阶段，一名机长故意刁难他，问他敢来教学，是觉得自己理论知识掌握够硬核吗？

林明楷早不是刚出入职场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了，对于别人说话的语气以及背后的潜台词十分敏锐，听得出这是一个语言陷阱。

他的回答不能过度自贬，这样能力体现不出来，更不能过度自我美化，牛皮吹得太大，容易被当场扎破，最后打脸。

但他能力怎么样？飞行出没出过差错？检查有没有不通过？在场的诸位心知肚明。

林明楷说了一个自己的思考，以小见大，“主力机型手册的特点，注重实用性，一步步教着怎么做，但为了方便，同时它简化了为什么这样做，操作手册字里行间的内容我不能说全部读得懂。”

态度诚恳，谦虚稳重。大队长抬眼看着他，心里对他满意得要命。

他理解为什么申述这么看重这个徒弟——师父会教，也要徒弟会学的。

书记这时又带有明显政治立场地问：“理论教学枯燥没趣，兼职一个行政岗，你的飞行势必受到影响，到底是你自己愿意吃苦多做事？还是又是你师父提议，你听话照办呢？”

民航大部分岗位实行师徒制，“传帮带”是圈子里的特色，但工作中的师徒情谊，抛开传道受业解惑，还带有一定程度上灰色的利益捆绑。

公司里一直有谣言，称林明楷是申述的一杆枪，指哪儿打哪儿；也有说林明楷溜须拍马得好，毕竟想在航司顺利发展，技术或者人脉，总要占一样。

林明楷半开玩笑的语气：“师父提意见是完成引导责任的KPI，但岗位竞争，机会是公平的。我愿意能者多劳。”

书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真金白银需要试炼，但该说不说，最后炼出一捧金子？还是圆滑过头成了一碗油。

拭目以待喽！

林明楷下楼时，刚好在公司遇到宋荷艺，宋荷艺刚结束一节固模课程。

林明楷主动喊住她，询问寒暄，课上得怎么样？

宋荷艺说：“还行，地面教元很有耐心。”

林明楷手插兜，点点头，又问：“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唯一能使唤林明楷的人非申述莫属，而林明楷的惯常作风也是说到做到。当时他主动要微信，提吃饭，不过是想多引荐几位飞行员给宋荷艺认识，碰上脾气秉性合得来的，随他们私下交流，省的他挂着一个“师兄”的虚名，为人排忧解难，他不耐烦人情之间的相互往来。

宋荷艺略有迟疑。

林明楷不为难：“有约了吗？”

宋荷艺解释，“确实跟朋友定好了一起吃饭来着。”

林明楷说：“叫上一起呗，熟人局，不讲究。”

宋荷艺说：“是个女生。”

“那正好，你有个伴儿。”林明楷十分无所谓，甚至巴不得她再多找来几位，人一多，饭桌上总有显眼包，天南地北都能聊，那他就不用为避免冷场、掏空心思找话题，间接帮他省事了。

宋荷艺想着饭桌上估计全是男人，思量一下，说：“行，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