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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疑犯都是一堆花名（第1页）

张子强在看守所里和审讯人员讲了他对金钱和人生的看法，接着突然话头一转，又讲到了与李嘉诚的见面谈话。

张子强说，“我到李先生家中去谈判，李先生劝我今后通过正当的生意来赚钱。我和他讲人生的道理，我说，自己也想做正当的生意，也有那个头脑，但没有那个耐性。人生很短促，一棵树能活几百年，几千年。一个人有思想有头脑只能活几十年。30岁前脑子还没有长全。30至40岁正壮年，45岁以后身体各项机能就开始老化了，每个人都抵抗不了。我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先天比较差，在香港这个社会中没有办法和别人竞争，既使自己可以补充先天不足，我的身体和年龄也不允许。只好走这条冒险的路。”

张子强说的与李嘉诚的这一段谈话，基本是实情，但不是他节细说。

看了一天的录像带，做了不少笔记，晚上回到宾馆整理笔记时，我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初步了解了张子强的犯罪根源，对张子强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后来，张子强还谈到了他的身世，他的成长，他是怎样一步一步走上这条路的，这些，我都将随着故事的展开，一一道来。

现在，我们还是回到事件的开始，广东省公安厅是怎样侦破这个惊天大案的，这个过程非常曲折。

那天我和林林做了初步的交谈后，林林因为又接了案子下到基层去了，秘书科的同志安排我采访当时在指挥部里担任情报资料分析甄别工作的莫泉科长。莫泉当时在“9810大案”指挥部里，对全局工作了解最多。可是莫泉到珠海市公安局挂职工作去了，我们约了多次，莫泉太忙，都没有采访到她。一天，我接到秘书科长的电话，说莫泉回广州开会了，我立即从深圳报社赶到广州采访莫泉。

那天，在省公安厅门口的传达室办好了采访手续，我乘电梯来到省公安厅10楼，在“1007”房即林林他们的办公室等莫泉，一会儿秘书科长就领着一位约三十七、八岁的女同志来了。

我起身问：“请问是莫科长吗？”

莫泉说：“是，您是杨记者吧。请坐，请坐。”

我坐下后立即言归正传：“我这次来……”

莫泉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莫泉看了看这间房说：“当年‘9810大案’指挥部，最初就静悄悄地设立在这间‘1007’号办公室里。唉，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就感到好象是昨天的事。”

莫泉马上进入了主题：“指挥部成立的当天夜里，我干了一个通宵，我把当时公安部张局长介绍的情况和香港警方提供的有关情报进行了综合分析后，粗略地绘制了一个犯罪分子人物关系图，想给指挥部的同志做参考。在分析情报和资料中，我发现，具体到犯罪分子的基本情况时，我们除了知道张子强、胡济舒、张志烽和叶继欢，其他所有的涉案嫌疑人的情况资料都很少，只有一堆花名和绰号。从破案的角度来看，线索太少。我知道我们将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莫泉告诉我说，那天把人物关系图绘好后，刚钉到墙上，就看见朱明键副厅长走了进来。朱明健个子不高，也很精瘦，但却是一位一直在刑侦一线的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所以广东省公安系统的人，都尊称他为“朱老总”。

莫泉说：“朱老总早。”

朱明健说：“你是一夜没睡吧。”

莫泉说：“你也肯定是在办公室昨夜没回家。”

朱明健伸了伸腰说：“睡不着，任务重啊。”他走到图表前仔细看着，表扬莫泉：“小莫啊，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个晚上就搞出来了。”

莫泉笑着说：“朱老总，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自我表扬。”

朱明健笑着说：“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嘛。”

两人笑。莫泉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在朱明健手下工作，当年朱明健当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时，莫泉就在那儿当科员。

朱明健看着图表沉思一会儿，然后说：“小莫，其实5年前我们就和这一伙罪犯打过交道了。”

莫泉没有想起来，问：“您说是哪一宗？”

朱明健说：“你还记得吗？1993年我在刑侦处当处长，接到国际刑警组织转来香港警方请求协查启德机场解款车被劫案的通报。后来，我们在广州抓到一个叫胡文的香港人，他身上带着的一批美元与启德机场失窃的美元号码相同。我们将胡文交给了香港警方，后来张子强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胡文也被放了。被释放以后的胡文竟然又跑回广州来，三番五次地来找我们胡闹，想要回那批美元。还记得吗？”

莫泉说：“哦，我想起了，胡文好像是个结巴，说话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吃力。朱老总，我也想起另一桩案子，1997年10月我们在查获一桩毒品案时，发现背后和一个外号叫‘大富豪’的人有关，后来进一步查，这个‘大富豪’好像就叫张子强。”

朱明健说：“是啊，这是一个横跨香港内地犯案累累的犯罪集团，我们是再次交手。他们与警方打交道极有经验，如果抓不住铁证，就办不成铁案呀！”

莫泉说：“可是现在线索实在太少，都是一堆绰号花名，怎么办？”

朱明健说：“再和香港警方取得联系，求得他们的支持。在黑社会里，相互之间不叫真名，只知道花名、绰号。香港警方情报资料工作做得很好，他们一定有掌握，请他们帮我们查一查这些绰号。同时让他们提供更多一点张子强、胡济舒、张志烽的背景资料。小莫，这桩案子是香港回归后，粤港警方的一次重要合作，我们一定要配合好，今后由你负责和香港警方的联系工作。”

莫泉说：“好，我马上跟香港警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