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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线索（第1页）

顾成业被她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只得阴沉着脸看着她。

“大少爷大可放心，凝秋唯一的心愿便是留在我家公子身边，尽心尽力照顾他陪伴他，别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顾成业冷哼一声，随后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如你所说，做好你的本分。”

说完他便冷着脸，转身往墙外走去。一出月洞门，见顾成安和管家站在一旁，想来刚刚发生的都是看见了，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继而快步走远了。

沈清秋说了那么多话，嘴巴都觉得有些干渴，便进了屋子喝几杯茶水，刚放下杯子，见顾成安笑意盈盈地走进来。他笑什么？莫不是刚才的话都听到了？沈凝秋有些心虚，又拿起杯子打掩护，装作喝水的样子。

“没想到你口齿如此伶俐，竟把大哥说得哑口无言。”顾成安瞧着她那轱辘转的眼睛，知道她又在装傻充愣了。他顺势留了下来，坐在她对面，就那样看着她。

沈凝秋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放下茶杯道：“公子没有别的事要忙吗？要不凝秋去给您做点甜糕？”

顾成安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笑，她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就让他在那笑吧，过一会就走了。果然，不出片刻，顾成安起身了，淡淡道：“你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去随管家去济安园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了一句：“你做的桂花糕最好吃。”

沈凝秋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他走了。从前在须臾山上，灵邈寺前有棵老桂树，每年入了秋，她都会做桂花糕给师父吃。师父也说，她的桂花糕做得最好吃。

顾成业第二日就走了，打那之后，沈凝秋每日能绕路就不往西院走，除了厨房与药材库，或偶尔去北院陪陪老夫人，便尽量待在竹院不出去。那日的事沈凝秋也没与老夫人说，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自己能消化的，就不要再让旁人徒增烦恼了。顾夫人跟沈凝秋学了几天，渐渐也摸清了做糕点的门路。她把顾老拉过来，把自己做的与沈凝秋做的一同摆在他面前，让他尝出个高低出来。

“嗯，清甜可口，不错。”

老夫人听了，得意地笑了笑。老爷子吃过之后，又拿起第二份送到口中。

“香软甜糯，不沙不粘，还有花，蜜余汁，妙！妙啊！”

老夫人皱起眉头，装作不满道：“唉，还是比不过啊，老啦，老啦！”

顾老一听，尴尬地笑笑，心中暗叫，不好，夸错了。

“夫人学得很快了，比起凝秋刚做时做得还好些呢。”

“对，对，什么老了，年轻着呢，你还可以慢慢学嘛。”

老夫人看着顾老附和着沈凝秋的话，朝他做了个白眼。她又转头，看着沈凝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凝秋这名字取得好啊，她做的桂花糕这么好吃，可不是她凝结了秋日的天地灵气换来的嘛，我看啊，她就是天上仙子下凡，飞到我们顾府来，给我这老太婆作伴来了。”

此话一出，沈凝秋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话了，倒是两位老人看着她笑得十分开心。

“爹爹，娘亲，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

几人正笑着，顾婉霜带着侍女朝他们走来。

“哎，正好，你来尝尝，这桂花糕好不好吃。”顾婉霜见沈凝秋也站在一旁，瞟了她一眼，然后走过去，捡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道！娘亲，是你做的啊，我前几日还与丫鬟说着，厨房近几日新上的甜品味道大有长进呢。”边说着，她吃完了整块桂花糕。

老夫人与老爷相视无言，她吃完的正好是沈凝秋做的那份。顾婉霜吃完了一块，觉着还没够味儿，伸手又准备拿一块。老夫人啪地一下打住她的手，训斥道：“成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没一点正经。刺绣书法让你学不学，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天天就知道跟着青琪学什么描眉画唇的没用的东西！”

“娘亲！那是护肤之术，女子的皮肤娇，嫩，定是要小心呵护的啊！”顾婉霜大声辩解。

“谁老了不是一个样？你学这些是要进宫选秀争宠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顾婉霜气得脸色绯红，一跺脚，转身就走了。老夫人见她这等脾气，欲站起身来拉住她，没成想久坐未动，一着急扭着了腰。顾老急忙上前查看，边帮她揉着，边安慰她不要动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夫人，从前我爷爷有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每日清晨傍晚，或午间饭后，他总是会练上一会儿，对疏通筋骨很是有用的，凝秋想着，您和老爷也学着，每日一同练上几回，兴许对您这腰痛有好处呢。”

夫人听了她的话，将她拉到身旁，叹了口气道：“我的女儿，还不如你心疼我啊。”

沈凝秋给他们演示了几遍，原本就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所以很快能学会。她看着他们二人相互给对方演示纠错的样子，觉得格外温馨。老夫人一辈子也没学会做几道菜，这得顾老爷多宠她啊。如今他们老了，还是一样恩爱，平日拌拌嘴，一起散步赏花，彼此互相依靠。沈凝秋不知道情爱之义为何，但她想，人世间最伟大的情爱，莫过于此了吧。

过了节日，沈凝秋开始跟着管家去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这日她带了几名管家身边的家仆，便穿着男装出门了，沈凝秋生得轮廓立体，比一般男子矮不了几分，穿上男装后倒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下边的人没见过二少爷的，都以为她便是顾成安。

济安园是盍州最大的市集中心，园中酒楼，客栈，戏院，等应有尽有。其中醉城仙便是园内最大的酒楼，客源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每年为顾府带来不少收入。这几天新招了不少伙计和一批舞娘。沈凝秋记载好人员调动与分配，再把账目送与管家查看。

“姑娘学得倒是蛮快。”管家夸她，“很快你应该就能同我一起为公子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