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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对视（第1页）

怀玉胆子不大，尤其是还要给皇上布菜，她手里的汗水就没停过，可在御前总不能往衣衫上擦手，偏偏这贵人用的筷子还是玉质的。

她硬着头皮拿着筷子夹了一道酿鱼肚，结果手指一个没握住，筷子掉在桌上，吓得她赶紧就跪下。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萧珩不说话。反倒是贵妃，看了一眼青女，而后温声：

“你们都下去吧，有吩咐再进来。”

青女跟怀玉对视一眼，俯身告退，犬山也是如此。陛下来琼华宫用膳十回有八回都是跟贵妃娘娘独坐，连他也不许在旁伺候，前两日跟在还叫他送了汤羹跟糕点来，他越发确信陛下对娘娘是上了心。

待几人都出去了，怀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倪万珍瞧她一副蒙获大赦的样子戳了戳她：“我说，里头怎么样，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

怀玉这会子到了外面吸了口凉气才缓过神来：“可别说，吓死我了。我头都没敢抬，好在娘娘体恤叫咱们先出来。”

点雪不禁疑惑：“那里头岂不只剩下娘娘跟皇上了，贵人用膳没人伺候。”

怀玉好容易才出来听见点雪这样说没得白了一眼：“兴许娘娘和皇上恩爱非常，不必旁人看着，你可不知道站那么近我差点气都没喘上来。”听说前一个秋霜姐姐就是替皇上布菜的时候出了问题就被打了三十杖给扔出宫去，她险些以为自己要步她的后尘。

“好了，各

自手里的活计都没做完的便赶紧做了，入夜前去将杂役库的包袱行礼都收过来。”青女见几个小婢女凑在一起说个没完，不由拿出掌事宫女的威仪将几个人全打发了去做活。

从前皇上不过半个月来一回，最近一个月来得倒勤快，还都不许她们伺候，不是真跟贵妃情谊浓厚起来，便是发觉了什么。

青女深深地看了一眼殿中，隔着黄金碧玉竹看不真切，只听见隐隐约约瓷器碰撞的细碎声响。

桌上一碗茶树菇龙骨汤熬得香气扑鼻，贵妃舀了半勺，如今近三月里正是这菇子好长的时候，尝一尝新鲜野味便是被拘在宫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了。陈春容含了口热汤，并不给皇帝盛。

她是什么样的人，萧珩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她为了保全父亲和父亲的心血入宫，若是曲意奉承便是为了她那野心难消的哥哥，想必萧珩也容不下她。

萧珩夹了碗里的菇子，鲜滑爽口，只是滋味淡了些。糖醋的排骨，想是在下锅之前就已煮了七八分熟，到嘴里不必刻意咬掉骨头，那肉已是炖煮得软烂。

两人今日吃起饭来，没什么声息。他坐的位置是主位，正对着美人榻上雕仙鹤纹的六棱花窗，花窗为了透气支起来了一点，正得看见外头廊下的那排黄金间碧竹，竹子交错竹叶掩映之间有道象牙白的衣裙，被金黄色的竹身一衬格外吸睛。

萧珩眼神深深。

倪万珍的活

计早就做完了，想邀着李乐回杂役库拿行李，可刚刚耽误了时间李乐只将后边园子里的花草料理了，还剩下廊下的这株竹子没来得及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