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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安王?本朝最著名的好色纨绔,萧祈萧无为?”
她的面色立刻有些发白:“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可别告诉我仇家又多了一个。”
真不能怪她瞎想,自楚归开始复仇起,他感兴趣动问的人,多半都是当年涉事之人,从最开始的边州小兵,逐一向上,到刚刚留下竖痕的吕孟,再到最后还没完成的四位。
仇家的数量是越积越多,身份也是越来越贵重,如今真要再添上个王爷,她也丝毫不会出奇,只是担心会更多一分罢了。
“好色?呵,弱点很明显啊。”楚归喃喃低语一句,拎起桌面的瓷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缓缓缀了一口,转头疑问道:“二姐,我长的如何,扮成个女的,应该能够以假乱真吧?”
楚婉简直不知道自家弟弟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一个身高足足七尺的男子汉,就算脸长的再怎么绝美,也不可能扮女的扮到天衣无缝吧。
没好气的说道:“长的如何自己照镜子!至于扮成女的,是又在想什么幺蛾子?见过高成你这样的女子么?”
楚归想了想自己的身高,换算成前世的单位约等于1米78左右,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世界里,就算搁在男人堆里也能算作鹤立鸡群,真要扮做了女的,那就妥妥的一女巨人,啧,还真是太扎眼了些。
有些遗憾的解释道:“这几天去太仆大人那儿晃了一圈,他要随时伺候皇帝帮着驾驶御辇,基本不住在府里,所以今天夜里我又跑了趟皇城,六重闱之后很难再进了,倒是安王府的舞姬班来去自如的很。”
这就是想借个跳板了?楚婉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眼前这头犟驴,劝是劝不动的了,定鼎城那样防备森严的宫闱他也说潜就潜,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她既担心他没法进去,折在了寻仇的路上,又担心他进的太过容易,到了内廷里岂不是风险更甚?
想了半天,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如实的答了:“倒也不用扮女的,那家伙男女通吃的,去年南永国那边给他送过几个清倌,其中一位柳公子十分的出名,姿色上佳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在王府里得宠的很。”
楚归双眼蓦然亮了起来。
三日后,九月初九重阳节。
这是祭祖祈福的大日子,又是登高野游的好时节。
闽王世子萧远天没亮就入了宫,跟在皇帝身后祭祖、祭天的好一顿忙活,到了晌午,又去到慈晖宫问安,陪着皇太后用了餐素宴。
下午,则是约了几个堂表兄弟于怀山脚下杏林赏秋。
每年秋季,银杏树开始换上金黄外衣的时候,怀山的这片杏林里,天地一片鹅黄,入眼之处,仿佛统统被金箔铺就,实在是美不胜收,引得如织游人接踵而至。
萧远令侍卫将眺远亭四周圈了起来,菊花糕,菊花酒的摆满了一桌,相约之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只堂兄萧祈尚未露面。
待众人行过了一轮酒令,嬉笑怒骂着谈论正酣的时候,安王大驾终于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是一句带着亲昵的笑骂声:“好你几个,不等着点就开喝了,若不是远儿拿出这镇了十年的臻品菊花酒勾着我,我可懒得来呢,府中美人们不比这一地落叶好看么?”
萧远转头看去,他那花名在外的好堂兄,勾着嘴角,手中晃着把乌骨泥金扇,闲闲的几个跨步,慢吞吞的入亭落了座。
“谁叫你来的这么晚?别的先不提,自罚三杯再来说话!”
接嘴的是江渭,他是丞相江淮仁的庶子,仗着江阀一门二公的气焰,外带着皇太后的姑姑,皇后则是其嫡姐,这说话的口气也是大的厉害,对着位一等亲王居然也是吆五喝六的。
好在安王的绵软性子是朝中出了名儿的,除了早年间与人争夺一青楼头牌大打出手之外,再没人见过他发脾气是何等模样。
果然,萧祈一双桃花眼弯了弯,“渭弟,可饶了我吧,我虽爱美酒,可酒量却是不好,顶天了吃上一杯品品味道,若是过了头发了酒疯,今晚轮到侍寝的美人可不就空对良辰美景?心里必会将你恨杀了,不妥,不妥啊。”
是了,谁人不知安王府中如花美眷上百人之多,为着每晚侍寝的事能争到头破血流,他也没个正经女主人能帮着管理,索性立了轮值的规矩,一人一天的雨露均沾。
算来今晚的那一位,怕已旱了三月之久,真要让人把王爷灌到醉了,可不得在心里将罪魁祸首骂个狗血淋头?
亭中顿时一片哄笑,萧远挤眉弄眼道:“六哥,既是赏秋,怎的没有携美而来?兴昌候府的小侯爷初到上都,只闻了万花国的美名,还没开过眼呢。”
萧祈眼光巡过一圈,与那面生的小侯爷略略点头示意,手中折扇“唰”的打了开来,轻轻摇着,一脸自矜的说道:“哎,难啊。美人何其多,人却只有我一个,带了这个惹恼了那个,那到底带谁不带谁呢?都说美人恩重,我实难辜负啊。”
说完,停了摇扇,以手托腮的杵在石桌桌面上,微皱着眉,好一副情深似海的风流姿态。
众家子弟齐齐起了哄,萧远正待再调笑几句,安王府侍卫首领熊梁躬身请示道:“王爷,有庶民前来献礼,可需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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