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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遥想当年云雨情（第1页）

1两万块，我上哪去弄两万块？医院那边，我好说歹说，把交钱的期限推迟到我妈出院的那天。我妈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再不想办法借钱，就真的没时间了。两万块，想想，两万块，在有钱人眼中，只是一天的零花钱而已，就让我焦头烂额了？就差点让我去卖身了？呵呵，想起来都觉得可笑。这世界就是这么样，同样的一个数目，却是不同人眼里的不同数字，劫匪还为一两万块钱冒着坐牢或者丢命的危险以身试法呢！这个怎么说得清呢，对吧？我无聊地翻看着报纸上的那版广告，心想叶孤城是我们这座小城市的首富，不成我去向他打劫？两万块钱，我都没把自己卖给火玫瑰做情人，还会为这两万块洒血丢命？打劫叶孤城的事，当然是想想而已了。像我这等良民，怎么会去犯法呢，对不？也没这胆量啊！把那张报纸翻过来倒过去地看，我眼光突然落到广告版块上“本栏编辑”，一个很眼熟的名字上。“夏小雨？不是我中学的同学吗？”如果真是我中学的同学，那就有救了。夏小雨跟我在读中学的时候，是铁哥们，可以说，是“有烟一块抽，有罚一块站”的那种。有时我裤子不干，还拿他的裤子穿过；他鞋子坏了，也拿我的穿；只差没同穿过对方的内裤了。夏小雨跟我，就是这种铁牢关系。会不会是同名字的夏小雨？管他呢，栏目上有联系电话，即使对方是胡主席这样的人物，我也得打过去问问。“喂，是夏小雨吗？”问完之后，才察觉到是句废话，报纸上不是明写着的吗？“是我，夏小雨。”对方回答。“你是哪个夏小雨？”看来是我太高兴了，以至于说的话都没经过大脑。这样问，难道还要对方告诉我是“男的夏小雨”，不是“女的夏小雨”？或者是“中国大陆的夏小雨”，而非“中国台湾的夏小雨”？他就算告诉我，他是“这个夏小雨”，而不是“那个夏小雨”，我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所说的那个“夏小雨”！对方估计给我问哑了，过了一会，发火说：“你牙牙的，我就是夏小雨，还有哪个夏小雨？下了一阵小雨的夏小雨。”我一听，乐坏了：“你真是下了一阵小雨的夏小雨？没骗我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给我惹毛了：“我说很多遍了，我就是夏小雨。你是谁我不管，反正你不会是我老子。”“哈哈，”我笑了，“我不是你老子，我是云里冲出的一条龙。”对方一听，估计不相信，愣了会才说：“你牙牙的，云里冲出的一条虫，真是你吗？”“是我，是虫，不是龙，还是大懒虫。”对方一听，呵呵地笑了。2夏小雨给我约了出来，将近十五年不见，都认不出对方了。夏小雨还是当年的那个夏小雨，读书时，他是全班最高大的，现在经过完全发育之后，还是保持了这一特征。不过，两人都快“奔三”了，提到发育这个词，显然就太不合时宜了。夏小雨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牙牙的，大懒虫，半个世纪不见，你怎么越长越小了？”“亏你还记得我这名号，大懒虫，这名字已经十多年没人叫了，现在听起来，感觉好陌生。”我不禁有股岁月沧桑的伤感。“是呀，我们都老了。”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还记不记得读中学时，我俩的组合名字？”我问。“当然记得。中学三年，那名号就响当当了三年。云雨，当时不懂，现在才知道是男女亲热时的名字。我俩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这名字跟张飞赵云名字一样，名动大江南北，响彻长城内外，响当当地吓人。”夏小雨一边说，一边笑，感觉像回到了中学时代。“对极。云雨，是你的‘下了一阵子小雨’后我的‘云里冲出一条龙’的组合，当时取到这名字，我俩牛逼得要死。不过我窝囊点，同学把龙字改成虫字，叫我大懒虫，却敬你叫小雨哥，太不公平了。”两人笑够了，喝了点汤，夏小雨问我：“哥们，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知道会打电话联系我了？”我说：“事出凑巧，也是我们的同学缘分未尽。”我便将报纸上的广告一事说出来。夏小雨一听，睁大眼睛盯着我说：“那鞋子的平面广告，是你小子设计的？你牙牙的，真了不得，这下你小子出名了。”“出名？”我倒没想到这个，“那广告可没署我名字，怎么出名？”“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懒动脑筋呀？”夏小雨说，“我现在负责广告上的编辑，你只要想出名，我帮你署上名字去。”“别，”我说，“这点小制作，根本不算出名，署上名去，反而遭人笑话。”“你牙牙的，大懒虫，你不仅越长越小，还越活越胆小了。”“哥们，实不相瞒，我约你出来，是有急事求你帮忙。”我说。“什么话？求？”夏小雨有点不高兴了，“是兄弟，就别说求这个字。说吧，是什么事，只要我帮得到的，一定帮。”“是这样的，我老妈得了尿道结石，进医院做手术，而我几年的积蓄，刚好花在了那鞋子的广告上了，暂时拿不出钱来交我妈的医疗费，你看……”我话还没说完，夏小雨就知道我找他是干什么的了。他打断我说：“是借钱这事？你小子干嘛不在电话里说了，我好带钱给你？放心，兄弟这几年在报社广告业混，最不愁的就是钱了。为啥？这小城唯一的一个报社，小城里那些的企业，想露下脸，都想往那版块上挤呀。不过都挤不了多少，广告那版块，有一半是给叶氏房产集团买断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那么，鞋子广告那事，你私下里收了我多少小费了？”夏小雨一听，愣住了，过了一会，他突然说出一句让我八辈子也想不到的话。3夏小雨听我刚才一问，愣了会，只差点儿把刚喝进嘴里的汤水喷出来了。他说：“你那鞋子广告，可不是你上门找我的呀，是……”“是个高个子女士，叫高茉莉。”我说。“高茉莉？你叫她高茉莉？”夏小雨说，“我当然没收你的小费，我只按报社正常价钱收取，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问。“你把她叫高茉莉的那个高个子女士，是我老婆。”“啊？”这么巧？我在庆幸之余，又不禁冒了身冷汗。要知道，那天我被陈有金叫人痛扁一顿后，住在小区医院时，火玫瑰叫高茉莉来探望我，我在看高茉莉侧身的时候，曾经对她起过一丝邪念。现在知道高茉莉竟然是我死党的老婆，我怎么会没有因为那丝邪念而生出愧疚之情呢？这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想想，我因为所谓的真爱，犯傻把全部积蓄花在广告上。假如高茉莉不是夏小雨的老婆，那么要在广告版块上刊登，势必要讨好下夏小雨。那样的话，不就又花多点冤枉钱了？所以，夏小雨在刊登我的广告时，算是帮了我的一个大忙了。但与其说是帮了我的一个大忙，不如说是成功地帮我犯了一次傻。我不傻吗？花钱在别人的身上，还傻乎乎地向痛打自己的情敌祝福：“希望这次的帮忙，能让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多傻啊！我把真相告诉出来，夏小雨敲暴我的头：“你傻呀，人家都有男人了，你还这样倾家荡产地帮她，图啥？看来我不应该帮你省钱的，我应该加倍收你小费。反正，你那钱，花起来不心痛。”是的，那钱，我花起来不心痛。我现在心痛，是因为我妈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借钱去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