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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法（第1页）

以前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鬼龙王”韩千岁，这会儿正微微仰起头斜瞟着某个方向，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小谦只能隐约听见“天地双绝剑”“陆无言”“三光逐日月”，这几个含混不清的词汇。

最后终于听见师父嘴里吐出一句完整清楚点的话：

“难道说他们双星剑派，就始终还是容不下我们百子应龙门？……”

“师父您说什么？是不是说，我们两个门派从以前就结下仇了。”

韩千岁满腹抑郁，悠长叹出一口气。

“是啊……说起来，轮到你们的头上，这已经是第三代了。还记得，当初头一次跟为师见面的情景么？”

“记得！那时我们姐弟三个才刚来这里不久，就被一伙山贼们围困在荒郊野地里。多亏师父您及时赶来，才救下我们几个。当时我还问，该怎么报答您才好。可您老人家却说，只要让我做您徒弟就是最大的报答……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不大明白，这怎么能算报答！”

韩千岁眼睛望着自己闯荡半生、才终于收下的这个唯一徒弟，连他自己又何尝不觉得庆幸？

多亏我及时赶到，否则恐怕连你也要给“双星剑派”的人抢了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缓缓又说：

“那时我想把你们救回来，你却偏偏死心眼的说要在那一带多找找，还说你哥哥跟你们同时失踪，一定要把他也安全找见才行。那群山贼明明都已经说了，是你那哥哥扔下你们三个人不管、先一步离开，你就怎么也不肯相信……”

小谦只有苦笑。他难道能跟师父说，哪怕就算到了现在，他心里也还是不肯相信么？

在他心里面，始终都抱着一点点约莫可以叫做希冀的东西：小柯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那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甚至就连比武比到后来被小柯深深砍了一剑，他都觉得那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或许那是不小心？

尽管这种猜想就连自己都骗不了，可小谦怎么都没办法相信那些恐怖经历就是现实。

他们从小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对方，互相都更像是对方的影子。只不过坠入这个虚拟世界短短几天的时间，小柯怎么就可能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无论如何，身为弟弟的小谦都完全没办法相信。

韩千岁一边琢磨，一边继续说道：

“现在我猜想，当时有可能就是‘双星剑派’的人发现了你哥哥，这才用某种邪法把他迷惑走，还让他加入他们门派修习剑术，顺便还用邪术把他的心智也封了起来，让他变成那样邪异的家伙……”

小谦赶紧随声附和着：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没错的！不愧是师父，就是最有可能像您说的这样！”

这种时候不管有任何帮小柯开脱责任的推测，小谦都会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去相信的。

韩千岁充满怜惜的看自己徒弟一眼。这是多么出色的一个少年；比起当年的自己，不论从头脑灵活还是天赋异禀、外加宅心仁厚，各种方面来看，都还要更加出众、更加优秀。

甚至就连心地单纯、不论怎样都不肯接受被兄弟背叛这个事实，看上去都跟那时的自己极为相似。

他有多么不愿告诉徒弟，这个冰冷而又严酷的现实：你的兄弟，很可能已经跟你走上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让你不能接受的，可能不是这个结果，而是那一切，或许原本就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吧；他在选择的时候越是清醒，你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