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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2页）

在早餐途中罗西一直积极主动地给你递吃的，无论是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海苔饭团、还是厚实柔软焦香四溢的玉子烧；你被他的好意惹得忙不过来，嘴巴几乎就没停歇过。

罗西南迪坐在你身侧凝视着你吃东西的模样，突然两眼一弯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你疑惑地侧过头看他，被他塞得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怎么了”，他反倒不太好意思似的咳嗽了一声，又曲起食指蹭了蹭鼻尖。

“……没有，发现你这几年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他略显尴尬地低笑了一声，大概是担心你因为他的话不舒服，“所以一时有些……开心。是不是太奇怪了？”

“……没、没有。谢谢？”

你愣了愣，耳尖陡然发起烫来，含糊其辞地回答了过去。虽然你知道罗西夸你大概是出于某种老父亲一般的心理，然而他毕竟也是个……金发大胸帅哥，一脸认真地这么说你好看属实让你有点经受不住。

……忍住、忍住，罗西根本没有其他意思！不要自顾自乱想！

你喝了口热茶咽下嘴里的饭团，余光无意间瞥见罗西腰间挂着的某个小布袋，总感觉有点眼熟，好奇道：“罗西，这个布袋是什么？”

罗西顺着你的视线看过去，了然地摘下腰间的布袋放在桌面上打开。布袋似乎有了些年头，某些地方的布料磨损得几乎半透明，不过看得出来罗西保存得很好，清洗得都有些泛白褪色。

打开以后，布袋里面装的是一些糖果、饼干这类的小零食，糖纸的包装绚丽诱人。

罗西塞了几粒糖果在你的掌心：“你不记得了吗？这是我们三个之前一起看病的时候，你的口袋。”

见你怔了怔，罗西笑眯眯地弯了眼睛，甚至还久违般伸手搓了搓你的头顶：“当时你和罗吃不下的零食点心你都会收起来——想起来了吗？”

……你似乎有点印象了。那时候罗西南迪为了哄你们开心、每次在镇上都买一堆小孩子喜欢吃的，罗又总是一脸嫌弃地全推给你。你吃不下，想着之后万一挨饿或许还能用上，便全收在了一个小布袋里。

只不过后来独自留在了堂吉诃德，这个小布袋也没再想起来过——没想到罗西还小心留着。

罗西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突然有些难为情似的低低笑了两声，感慨着：“后来你走了，布袋还留着，不过里面装的毕竟都是吃的，时间长了就都变质了。”

“我当时舍不得扔来着，可是罗他执意要我扔了，还说什么、人都不在了光留下这个有什么意义？结果最后我们还吵了一架。”

“明明他自己也很——”

“——罗西！”

罗咬牙切齿地喝止了罗西南迪的回忆，眼神凶狠得仿若威胁，连带着你也被他瞥了一眼——大概是禁止你用这个话题问他的意思。

罗西乖乖住了嘴。虽然和多弗一样都是红色的眼瞳，然而罗西的眼睛却更加温柔明亮些，仿佛一块饱含温暖笑意的、剔透的水晶。他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只是手掌情不自禁地又搓了搓你的发，几乎想要现在再给你来个拥抱。

“……总之，你能回来，”他温声道，“真是太好了。”

*3

你问了罗西南迪，为什么后来德雷斯罗萨仍然落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手里——毕竟他搜集到的证据仍然在手里，也没有被多弗发现，他本可以像原来计划的那样告诉海军。

这也导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担心罗西最后还是出事了。

不过据罗西所说，他后来也的确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海军方。不过或许是多弗原天龙人的身份太过敏感、区区德雷斯罗萨相比之下不值一提，让海军政府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许是海军内部有多弗的卧底，把消息层层拦截了下来，最终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不过，偷了手术果实的罗西，最后的结果的确如他所料、海军里不再容得下他了。他最终选择了和罗一同成为海贼、踏上了寻找你的道路。

想想也不算太糟，至少现在你们三个团聚了。

等过了一开始的几天后，就需要考虑多弗朗明哥和克洛克达尔那边怎样交代。尽管你这次算是出了个外勤、路上花费几天也算正常，不过再等下去恐怕克洛克也要起疑了。

多弗朗明哥更不用说，若是克洛克发现了异常、估计多弗那里也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你的心脏、baby5都还捏在他的手上，要是他知道你不知所踪，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心脏捏碎——或者仗着你会回溯，直接把baby5撕票。

罗在发现你心脏上的线之后，这两天每天白天都早早地出门、傍晚时分才会回来。你猜他在筹划着让你留下来的方法，然而问他却不肯告诉你；直到你这天实在坐不住了，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所想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知。

“按照你之前说的，你没有办法做到悄无声息地突然消失，”罗说着，抬起下颌示意你看向不远处。在岸边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黄色麻袋、包裹着某个形状不太妙的长条状物体。

“就算消失了，你也不忍心让baby5受到你的牵连，”他平静地述说着，青灰色的眼瞳却闪着某些冷静的、理性的冷酷，“但是如果你已经彻底没有办法回溯——那也就没有必要白白牺牲baby5了。这种稳赔的交易，他不会做的。”

你愣了愣，望向那个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麻袋，突然产生了某些糟糕的联想。你不太确信地重新看向罗，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在他凝视你的目光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理智的、残忍的，又温柔的视线，一同组成了某种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已经默认了你的猜想。

“——所以，只要你彻底死了，”他说，“就能从这一切中脱身。”

罗伸手牵过你的手掌，干燥温暖的指腹搭上了你的手腕，继而低垂着眼睫一点点替你把指间的戒指褪下，留下指根处一小块微微发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