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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江行舟一只手闲散地搭在床边，眼眸深邃，陷入过去的回忆当中，“你会怕我不高兴，所以总是将自己的需求放在我的后面，有时候甚至会委屈自己。”

“我能让自己这么委屈？”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江行舟点点头，说：“因为你喜欢我。”

这话有点不要脸了，陆云娆震惊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中就差没有直接写“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江行舟反而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更像是读破万卷书的贵公子，气质矜贵又温润。

陆云娆就算是生气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真的是一个顶顶好看的人。

“所以啊，不要对我有一点儿同情，一点儿也不要。”他笑意淡了几分，声音很沉，“我现在只是在将你以前的路走过一遍。”

要有多喜欢就有多心酸，这是他最近才体会到的事。

他说这句话时，表情严肃认真，很容易让人代入到他的心境中去。陆云娆心里有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像是酸酸的。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明白，江行舟应当是很喜欢很喜欢从前那个她的，不过她还有很多不明白的。

她偏过头去看男人，圆圆的眼睛覆着一层亮光，“你以前是不是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为什么呀，喜欢难道不是要宣之于口吗？”

“喜欢是要宣之于口吗？”男人沉思。

“如果是我，我会想要别人明明白白告诉我。”陆云娆说上一句话时还有点儿正经，下面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我想应该也没有谁会不喜欢听好话吧。”

她笑起来的时候的眼里亮晶晶的，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陆云娆是好心，但也不是那种好心过头的人，江行舟愿意一个人窝在暖榻上，她也不拦着，不过对男人的态度倒是好了一点，不再排斥江行舟的接近。

到了六月，她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怀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时，各种并发的不适随之而来，比如说腿脚浮肿，又比如说晚上因为天热睡不着，需要经常起来出恭。这些对于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甚至因为怀孕她的情绪更加敏感。

她真的算是讲理的人，可还是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一个人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莫名掉眼泪。比方说她会想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怎么办，要是孩子长大之后不听话怎么办，自己因为怀孕之后变丑没有办法恢复怎么办？

每个孕妇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对这个未知的孩子和孩子所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又期待又害怕，甚至会焦虑。不过她比较走运的是，江行舟还算是比较靠谱的人，从来没有厌烦过，而是每天晚上任劳任怨地给她按摩，和她商量孩子以后的安排，等着她入睡。

他则是在暖榻上睡一会，但睡得也不是很踏实，基本上只要她这边有点儿动静他就会醒过来。

程氏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她要生产的前半个月就住了进来，看见她被养得白白嫩嫩脸上没有一点苦相终于放下心。不过她在看见江行舟瘦了一圈之后，打听了一下两个人相处的情况之后，便主动请缨说晚上就近招呼陆云娆。

陆云娆对换一个照顾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微词，江行舟虽然不同意，但对面是自己较为尊敬的长辈，他也没说什么。他不好和程氏直接说，只能让一个经常在陆云娆身边侍候的嬷嬷将一些注意事项委婉告诉程氏，这才出去了。

程氏的照顾周到确实周到，但因为她年纪上来了，有些事陆云娆自己也做不到去麻烦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都不会主动对程氏开口。

这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几天下来，她看上去就有点儿憔悴。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发现江行舟还是有一点而好处，比方说她使唤起他来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压力。

程氏将她的这种变化看在眼里，最后还是心疼女儿，“算了算了，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等今天让皇上过来照顾你吧。”她说着又好气又好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怎么会呢，我就是心疼您，不想让您受累。他就完全不用我想心疼了啊。”陆云娆讨好地朝着程氏笑了笑。

话音刚落，江行舟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说这句话真的没有任何坏心思，就是想安慰程氏表明自己不是因为嫌弃她才睡不好的。谁知道就赶巧，碰到江行舟也在，也不知道他站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陆云娆有点儿心虚，心虚之后她的态度要比平时好很多，冲着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听到小汤圆说想你了，果然你就过来了。”

这就是一个小骗子。

江行舟应该要生气，但是实际上他也起不起来，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坐着听程氏说了一会儿话，后来程氏说自己乏了之后，他又亲自将人送出去。

程氏便往外走，边和他说：“阿娆怀孕之后，就有点喜欢口是心非。要是听见一些不好听的，你也别往心里面去。”

江行舟点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