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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你是不是早知道哥哥时日无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鹤无措地回避苏漫的注视，坦诚地说：“我不想看见你难过的样子。”

苏漫握紧拳头，心中的悲伤无处宣泄，风声更大，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可是你撒谎的技术好烂。”

卫鹤无话可说，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鼓起勇气拉着苏漫的衣角，

“漫漫，我先答应过哥哥要保密。哥哥他时日无多，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为他做点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

高大的银杏数在狂风里瑟瑟颤动，半空里轰隆隆几声巨响，雨越下越大。

苏漫想起第一次见卫鹤也是这样浓黑的下雨天，一转眼，他们已经互相陪伴对方一个多月。时间在欢乐里过得飞快，在偌大的道观里，她依然只有卫鹤一个朋友。

雨线被风推入廊下，卫鹤卷曲的头发湿哒哒粘在额前，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漫，像只无助地落水小狗。

苏漫见他眼睛的光亮被一层弥漫的水雾逐渐遮挡，她突然就心软了，掏出自己的小手绢一点点仔细擦拭卫鹤脸上的雨水。

她嘴硬佯装愤怒训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许再骗我了，我可是老大，小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找老大帮你解决，知道吗？”

卫鹤忙不迭地点头，伸出手和苏漫拉钩，“我保证再也不会对你撒谎！老大快想想办法，我们能为哥哥的病情做点什么？”

苏漫屈起食指敲了一下卫鹤的脑袋，神神秘秘小声说：“我们偷偷上山找药！”

卫鹤捂着额头惊愕地看着苏漫的眼睛，“可是刚刚在书房你不是还说…”

苏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笨蛋，山上太危险，我们肯定是不被允许上山的，先表明立场才能套取情报。”

“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哥哥需要的药是一朵紫色的花，长在潮湿的枯木上，茎秆是黑色，叫做紫槐。如果单独去问观长爷爷这些信息，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的，真笨！”

卫鹤一脸崇拜，转而又开始担忧，“山上那么危险，我们真的要去吗？”

苏漫已经转身往寝房走去，甜腻的嗓音混着风雨声，有种说不出的气势磅礴，

“去，有什么好怕的，我可不想将来自己后悔。”

雨下了一整夜，翌日，天气晴朗，清晨的山里弥漫大雾，待到太阳高挂，雾气渐渐散去。

静慈带着几个师弟准备上山，观长拄着拐杖在道观后门送行。几人轻装上阵，深一脚浅一脚踩进山里泥泞的泥巴路，他们不知道身后遥遥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两人背着小布包，苏漫包里塞满零食，卫鹤包里塞着一只大王，他们悄咪咪坠在队伍后面。

但现实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大山里杂草丛生，荆棘遍布，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交错分布，两个小萝卜头很快就跟不上队伍。

深秋时分，乔木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两个四头身的小朋友踩在落叶上，一脚陷下去半条腿，走的极为艰难。

深山里的景象和外围大不相同，头顶的树冠密密麻麻堵住天光，偶尔几束光线泄漏进，映照着卫鹤焦虑的神色，他拉着兴奋的苏漫停下。

“漫漫，我们追不上姨姨他们，回去的路又不知道怎么走，我们不会再也出不去了吧？”

苏漫沉浸在踩碎叶子嘎吱嘎吱的乐趣中，没心没肺笑着说：“正好我们和姨姨兵分两路，而且目前只是暂时迷路。我们没走多远，找回去的路不难，你可不许打退堂鼓！”

大王在包里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四处转动打量新奇的环境，头顶一簇桃红的鸡冠左右摇摆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