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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第1页）

南黎的家最远，她拒绝了维克多送她回家，独自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这里是自己的家么？南黎脱掉衣服，随意的撕扯开绷带，早已迸裂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她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顺着曼妙的曲线流淌而下，脚下慢慢积了一汪红色的的水渍。最后汇入地漏，带着血腥气消失殆尽。镜子里反射出她的背影，白皙如玉的脊背上疤痕遍布。仿佛是上帝也不满于她的完美，偏要在这美好的胴体上勾勒残缺之美。有几处伤痕甚至对应着心脏的位置，相差不过毫厘之间。南黎随意的披上浴袍，赤裸着双脚走到酒柜处。开了瓶92年的‘赤霞珠啸鹰’，暗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流淌，犹如鲜血，犹如宝石。南黎觉得自己很清醒，她突然扔掉杯子，赤脚握着酒瓶。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斜靠着玻璃坐下，外面灯火通明。南黎这里却没有开灯，只能借着窗外的光，饮下苦涩的烈酒。湿漉漉的头发像绸缎般包裹着她的肩头，南黎侧着头，灯光折射进她的瞳孔，闪耀着犹如钻石般剔透璀璨的光华，潋滟生波。她真的生了一双极美的眼睛。酒瓶倾倒，冰冷的酒液散发出浓郁的酒香，混合南黎身上的气味组成了特别的味道。浴袍滑落，露出她小半浑圆光洁的肩膀，下摆处纤细白皙的小腿调皮的轻摇。南黎收拢双臂，屈起长腿，是个紧紧拥抱住自己的姿势，她把头埋在臂弯，久久未动。就像脆弱到把自己收回到保护壳的小动物。夜凉如水，连月神都偏爱她，将银纱般的月晖倾洒在这方天地。少顷，地上的女孩突然抬起头，清艳绝伦的脸庞上，眼神锐利明媚，连天上皎月都黯然失色。她的气质突然变了，从刚才都温和无害陡然变得耀眼锋利。回答刚才的问题，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个冰冷空旷的房间。她和ze，和组织渊源之深，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复杂。严格来说，她甚至也算得上是的创始人之一。可是在的后续发展中，她和ze的理念逐渐不和，合作关系摇摇欲坠。组织以慈善的名义收养来自世界各地的孤儿，倾尽全力培养，后续这些孩子成长后再回报组织。可是南黎经过艰难取证调查后发现，这些收养的孤儿根本不是正常的孤儿。组织极速扩张，普通的孩子根本无法满足要求。于是它开始有意筛选能力智商突出的孩子，人为将他们变作孤儿。而为了增强孩子们的体质和能力，甚至在孩童身上做基因工程的实验。这些孩子与其说是组织的成员，不如说是它豢养的死士。以极高的忠诚度和基因改造的体质为组织疯狂工作，不限于敛财，走私，暗杀，贩卖～人～口，排除异己，窃取机密。成员不是人，只是工具。磨损，老化，残缺后就迅速被替换淘汰的工具。无能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组织会想尽办法榨干工具的最后一滴血。南黎摸着手腕处的针眼，这些都是的前身所做下的罪孽。她和ze曾经深陷泥沼，他们一起推翻那个黑暗的国度，一起创立新的。发誓要创立一个新的乐园，给所有像他们一样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凝望深渊的人，最后成了深渊。两个屠龙少年，其中一个成了恶龙。南黎在外执行任务之时，在ze的故意放任纵容下滋生了无数罪孽，与前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南黎也并不是被抛弃的孩子。种种阴差阳错之下，她与亲生父母分开，背井离乡。可是后来她调查到亲生父母的存在，虽然对方没有尽过抚育责任，南黎只是想知道当初的真相。可是在她找到对方之前，这对夫妇莫名死于非命。大厦最底层，那是组织的禁区。在她的权力被架空之后，更是被禁止靠近。前段时间她费尽心力终于窥探到一丝真相。底层是一个私人医院，专为幼童进行基因改造实验的基地。这种实验极其危险。实验过程中有极高的死亡率。就算成功，后续痛苦的排异反应也足以让人生不如死。而且寿命也会缩短。这里甚至有专做贩卖器官的手术室。那些被淘汰的“工具”，重伤的成员，甚至是早就被配型成功的“活体”捐赠者。在这份名单中，她看到了“phoenix”小组的成员。这些明明是南黎曾经亲手摧毁的，可是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灰复燃。南黎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在她无限接近真相之时，她就做好了与过去分割的准备。绝不后悔，绝不回头。她的梦想------摧毁组织。南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她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星期五，13号，这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蒙特卡罗机场。“嗨！威廉，杰特，维克多！”艾拉身着lv红裙，风情万种，威廉一身绅士英伦着装，认命的走过来为她提包。杰特坐着轮椅，再昂贵的衣服也有些不伦不类。维克多米色风衣马丁靴，休闲又迷人，已经有人在偷偷拍照。“老大说她已经到了，按照她给的提示，找到她。这也算是额外的训练。”艾拉跃跃欲试。“找到老大以后，我要和她横扫这里的商场。”艾拉边说着，边对着一个直勾勾看着她的男人轻蔑地瞪了回去。“这些人，真是没见识。”她舒展婀娜的腰肢。“好怀念一年前班克斯的游艇宴会啊。天哪，威廉，你还记得么？当时老大一袭黑裙礼服惊艳全场，把某皇室的傲慢公主衬的像个仆人，哈哈哈！”维克多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南黎头发挽起，身着黑色礼服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一刻，嘈杂的宴会立刻陷入诡异的平静。随后便是各种语言的惊叹。若不是不允许拍照，恐怕她的照片要登上当时的畅销晚报。至于那位公主，原谅他，除了南黎，别人他都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很多人应该都和他一样。——————南黎看了眼表，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她趴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通过排气扇看去，下方赫然是组织的地下医院。这里的监控被她短暂的黑掉了，现在是轮换值班岗位的时机。南黎敏捷的从排气扇口跳出来，用麻醉针放倒一个女医生，换上她的衣服和身份识别牌。顺利进入实验室，这里和她记忆中的景象差别不大，无非是设施更新颖先进。苍白冰冷的实验室中，几十个玻璃仓按顺序摆放，连接着无数导线，气管，响着滴滴答答的电子声音。里面则是三岁到五岁的幼童，细瘦的小胳膊上满满的针眼和淤青。有的合着双眼陷入昏迷，有的睁着眼睛，却麻木无神。长久的摧残和大剂量的止痛剂，让他们对疼痛的反应都变得迟钝。南黎抚摸着玻璃，耳边仿佛响起当时的惨叫，年幼女孩男孩的绝望，恐惧，哭泣，痛苦。她手腕处的陈年针疤此刻发出剧烈的疼痛。南黎关掉了仪器的总开关，随着灯光暗下来，这里启动了紧急预案。玻璃仓内微弱的神经电流会让里面的人陷入短暂的休眠，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希望这些孩子再次睁眼，不会再看到这个地狱。将其他陷入昏迷的医护工作人员都关在休息室里，破坏密码锁后，就会启动备用锁，强制关闭一段时间。再下一层是手术室。血腥气味浓重，可能是刚做完一场手术还没来得及收拾。南黎接住软软倒下来的医生，转眼间用麻醉枪将其他四人放倒。明亮的无影灯下，赫然一具被开膛破肚的人体，他的一些器官已经被摘走了，只留干瘪的肚皮，无力的大敞着。大睁的双眼，蒙上一层代表死亡的灰翳。南黎看着这熟悉的面孔，虽然两人并不熟，只是短暂的合作执行过一个任务。南黎轻轻合上他的眼睛，盖上手术布。转身砸开保险柜，里面有厚厚一沓材料。上面精确的记录了每个人的血型，身体健康情况，饮食习惯，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私。里面有艾拉，威廉，杰特，维克多。他们的照片还是特别青涩的时候照的，稚嫩的眼神里有对未来的憧憬。杰特的最下列评估一栏里，印着优先级的红色印章，甚至后面附着配型成功的某富豪的资料。是了，杰特的腿重伤，估计会落下永久残疾，也成为被淘汰的“工具”。最后几页纸评估栏里是黑色的印章，代表已经完成项目。其中有正躺在手术床上的人，还有她虽然不熟，但是见过的人。这些人都曾为出生入死，最后却隐退而走。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金盆洗手，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去了，却没想道，这里才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