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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哥,人殉制度都没了多少年了,是谁在偷偷搞祭品啊?”
“你管他呢,这世道乱,有钱拿你还问钱哪来的?小心点别把手底下那个拖死了,她可不能在这儿死……”
死?我不是跳崖死的吗?
顾缃朦胧间想,早知道跳崖这么痛,就换种方式了。耳间嗡嗡作响,她的思绪也如水沉水浮,有点后悔,又觉得自己死的怎么这么慢。
“姑娘,姑娘。”耳边有声音传来,她思维涣散,神智恍惚,做不出什么回应。
眼前似乎有人,是谁?
算了,是谁都好,再给她一剑结束这疼痛也好。
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她的脸,感觉有些粗糙。这人似乎挪了挪她,此番搬动让她又吐了口血。
肋骨准是裂了,她想着,本就混沌的大脑更不清明,直接陷入更深的黑暗中去。
三月后,秋硕果累,千里之外。
这年建安十四载,飞月映照长安城。
听说京城户户大门紧闭,大道十步一岗,个个腰板笔直,绷着脸露出严峻的神色。
上头口紧,待到下面的村庄小镇和县城,可就抓不过来了
那穷山小沟里的小镇子,山高皇帝远,即使有当地的官兵在查,也免不住有小摊小贩交头接耳地传播流言蜚语。
上头昏庸残忍,追求长生之计;宦官凶狂,露覆巢之迹。
老皇帝要不行了,老百姓们纷纷传言。
“嘘,说这话要被杀头的。”有人虚指了下城门口下,前几日抓了几个带头传言的,斩立决后吊了几日以示威慑。
平日里无人喜欢看死人,更别提那看一眼汗毛就要竖起来的已被吹僵的死人了,被那人一指,众人惯性扭头看去。
只见那城门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杆子。
人呢?
眼看有几个官兵靠近,说话者霍然住口。
少女闭口不言,听着集市上几个商贩碎嘴闲聊。
一旁的张大婶捏着一包瓜子,从中挑出饱满的颗粒仔仔细细地磕,“阿顾,你这女娃买这弄啥子。”她的兰花指绚烂地翻着瓜子皮,用翘着的小拇指对她身后背着的一把长剑指指点点道,“看起来还怪沉的哩,咋子,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被叫做阿顾的是个看起来是个十四五的少女,身形瘦瘦小小的,却背得动那把半人高的黑漆漆的剑。她听到动静,抬起脸来摇了摇头,又迅速低了回去。
“可怜的娃。”张大婶张口叹息,“东西卖完没有?要收拾收拾回去哩。”
“卖完了。”阿顾道,顺手帮大婶拿过沉重的背篓,随她往城外走去。
她们此趟是为了赶在集市散去前买点便宜的日常物,要在天黑前回到太平县下普安镇离北十五里的张家村里。
虽皇帝并不像众口相传的那样不行了,但底下还是隐隐有一丝乱象,山路天黑危险,不得久留。
但此刻天色尚早,倒也不算着急。
张大婶走在前方,想起阿顾来不由得又一声叹气。
“你呀你,卖野物的钱都花在这把刀上了?”张大婶数落她道。
“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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