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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3页）

“我看见了地狱和魔鬼。”

她眼底闪过极深的痛苦，“我的家人……算了。那魔鬼站在血泊中央，正好扭过头，兔脸面具对准我的方向，剑滴滴答答淌着血。”

她轻轻吸口气，垂下眼，“我以为我要死了。”

“可他放过了我。”剑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成拳，小幅度哆嗦，“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给我，就那么走了。”

“我再没见过他。”

我有些不理解拾的脑回路，她在向仇人的妹妹陈述过去？

“这是好事。”我中肯地评价，“你的实力远不及他，贸然复仇一定会被杀死。”

拾不置可否：“命运夺走了我的童年，又赠我另一条未来。”

我来了兴致。

“失去家庭，我被迫流浪，直到八岁时被师父捡走，带回门派，成为霜天教的大师姐。”她目光清澈地望着我，我竟无法从中看出阴霾，“我很感谢师父，重新给我一个家庭，师伯师娘都是很好的人，还有可爱的师弟师妹们。”

说到这里，她温柔地勾起唇角，这抹笑犹如冰雪初融后绽放的第一朵花儿，令人心生惊艳。

“霜天教不比从前，师父老了，师伯师娘走的走，老的老，担子该换一代人扛了。”她目光坚定而决绝，有种温柔伟大的力量在支撑，“所以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止我回霜天教。”

“我是霜天教的大师姐，为师为门派分担重负，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大师姐……么，的确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这一刻，我不知道心中翻滚的热浪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天壹要解决霜天教，这位固执到死板的剑客绝对会站在门前，至死不移步半分。

而不是惧怕到连面具都不敢斩。

“这就是你加入我们的原因吗？”

“不，不是你们，是加入‘伍’。”她说，“哪怕希望再小，我也试图一搏，看看能否拼到最好的未来。”

“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掠去他人生命，更没人愿做笼中困兽，供他人围观。”

光从背后打来，为她焕发出一圈光晕。

我张了张口：“拾……”

“叫我的名字，我有名字，我叫霜华。”

我从善如流改口：“霜华。”

她弯起眉眼，淡笑从她脸上浮现，明明是那么冰冷的人，胸膛却跳动着火热的温度。

“从我见到你那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被过去所困缚之人。你之前说错一件事，被困住的除了我，还有你。”

“我已经解脱了，你仍在黑夜里。”她抬手似乎想摸我脑袋，伸到一半忽然僵住，默默收回手，“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请相信我，世界很美好，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这是灌我一大口心灵健康？一开始我怎么没看出来霜华有老妈子性格？

做大师姐的都这么容易操心吗？我心中腹诽。

“我明白。”我适时露出微笑，“过去不可盼，未来尚可期。”

她却皱了眉：“笑得太假。”

我一愣，她接着道：“不想笑就别笑，起码现在没人逼迫你。”

“……”

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她叹口气，提着佩剑离开了。

临走前看我的眼神，复杂到让人不解其意。

“古怪的家伙。”我抚摸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缓缓绽开笑容，一如既往好看。

哪里假了，我都快觉得春天来了。

砰！

“谁？”我立刻收起镜子转向门，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