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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他说过的，她就算是死都是他的人，她的身体会留在他的皇陵，陪他一起长眠，腐烂，成为历史轨迹。

就算以后他们的尸骨被人挖出来，他们也会在同一棺椁中，谁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可她怎么会走得这样干净？

姜徵缓慢从地上站起来，站得笔直，头一次用这样坚定的语气对他的王开口：“陛下，这最后一捧骨灰，容老臣带回姜家！”

萧怀衍想也没想便拒绝：“她是朕的皇后！”

姜徵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苍老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陛下还要姜家如何？老臣自知功高震主，这么多年从未向陛下要过任何东西，可陛下，你以为蜜儿是嫁不出去，是姜家非要攀龙附凤才要嫁给你吗？”

“若不是蜜儿心悦陛下，老臣就算是死了也不肯让她嫁入皇家，受这份罪！如今，她惨死宫中，陛下不让宫中挂丧，不给她立牌位，难道要让她死了都只能做孤魂野鬼吗！陛下干脆杀了老臣！”

第十三章

秋日夜色正凉，月光凄冷。

萧怀衍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掰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他没有愤怒，没有不满，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开。

他忽然记起来，他的武功都是姜徵亲手教的，当初在长岭那一战，若非姜家父子死心塌地的支持，如今这个位子只怕与他无缘。

明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与姜家都很亲密，后来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

走过绵长漫漫的宫道，一路红色的宫灯高挂，将人影拉的老长。

再抬眼，萧怀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走到了长春宫门口。

这匾额已经有些老旧，如这宫殿里从前的主人一般，被人遗忘，被人忽略。

他抬脚走进去，院前的花草四下凋零，宫殿如今仍旧是一片废墟。

秋风冷冷吹过，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片夜色里，萧怀衍仿佛听见有人一声声在叫他：“怀衍哥哥，怀衍哥哥——”

是记忆中，姜蜜的声音。

可漆黑的夜里，除了这座已经烧毁的宫殿，什么都没剩下。

刹那间，萧怀衍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悲凉。

他至今不相信，那个女人会这么死了。

说好了，他会在她生产之前回来，可最后，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姜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以为朕会为你这种女人难过吗？”

萧怀衍看着眼前的宫殿，骤然哽咽，“朕是皇帝，没有你爱朕，还会有很多人，朕又不是非你不可！姜国可以有其他女子做这个皇后！”

可忽然，他颓丧的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倾泻在脚边的清凉月光，肩头微微抖动。

他的声音隐在黑暗里，几乎要听不见。

“可是，我的蜜儿，没有了……”

姜国的皇后可以有很多，可他的蜜儿，没有了。

萧怀衍不敢想，姜蜜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听小如说，她生生流干了血，活活熬死在这宫中。

那时，他的蜜儿该有多绝望，可是他却不在身边。

萧怀衍想起来，这五年，他还从未来得及对她好过，她少年时受尽宠爱，嫁了他以后，却从未有一日过得舒心。

他总以为，日子还长，只要她不那么犟，只要姜家不威胁到他的国政，他会对姜蜜很好很好的。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