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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第2页）

李少轩起身从桌上端起一碗清水，递到刘如意，“姑娘，到时辰服药了。”

他看着刘如意走进屋内去服药的身影，轻声道：“当初我重回村子里寻她，发现陈晃并不在乎她的死活，更是对她的疯癫模样心生厌烦，那日正逢大雨，她走在满是泥泞的地上，痴痴憨笑，又忽而嚎啕大哭，我索性便将她带回来医治。”

“她在陈家的日子过得不顺心，心中积郁许久，而当日一撞，脑袋里又积血难除，我这三月里日日为她针灸医治，却也没能完全治好她。”

“前辈，我瞧刘夫人方才的模样，似乎和常人无异？”宋稚小声询问。

“如今她这病情，也只是时好时坏罢了。”

宋稚怔怔望着屋内，还不曾见到刘如意从房内走出，便听见一道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她心猛地坠下去，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外，看见山脚之下，陈家村上空，一缕青烟还尚未消散。

这是使用鸣镝后留下的痕迹，必定是秀芹姑娘在用鸣镝同她求救

“秀芹姑娘……”李寻鹤紧随着她走出来，也留意到空中的那抹青烟，“我们寻药迟迟不回，想来他们是想用秀芹姑娘的命来逼我们回去。”

“这些禽兽！”宋稚急忙转身去寻鬼手李前辈，俯身拱手，面色严肃：“恳请前辈随我一道下山，解了陈晃身上的毒。”

鬼手猛然变了脸色，他拂袖甩过，茶碗砸在地上，碎成几块瓷片飞溅，“你这可是在为那畜生求情？”

“陈晃所为，死不足惜。”宋稚神情未变，抬头目光坚定：“只是青天在上，陈晃和那些人理应交由朝廷律法来处置！”

她又转身看向李少轩，“同样恳请南蒲圣手和刘姑娘随我一道下山，揭穿他种种恶行。”

“你在陈家村这几日，怎还如此天真？”李少轩无奈地看着她：“那陈晃家中势大，勾结村中里正，又和清水县县令蛇鼠一窝，即便我们同你下山做证，又有谁能将他绳之以法？”

宋稚回身，望着远处天际轻声道：“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

她重新看向李少轩，目光比方才更加认真，丝毫不见退缩，“请二位前辈信我一次，我必定能让他就此伏法，莫说是小小陈家村，我能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恶行。”

“小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鬼手李转身，不再看她。

一片沉默中，李寻鹤上前两步站在宋稚身边，“还请前辈们下山，倘若阿稚当真能让那恶人伏法，这便是皆大欢喜之事。若此事出了差错，我必定拼上性命，护两位前辈远离纷争。”

鬼手李不咸不淡地看向他的右手，语带嘲讽：“若是从前你说起这话，自然可信，可如今你功力还剩下几成，你自己心中没有数吗。”

李寻鹤下意识将右手藏到身后，又明白已是无用功，以两位医道高手之能，只需看一眼，便可知他身上所受之伤。

“好一个青天在上……”李少轩轻声重复宋稚的话，他又看向屋内的刘如意，忽然大笑道：“罢了，罢了，我们就随你下山，看看你是如何替天行道的。”

一行人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宋稚和李寻鹤走在最前面，李少轩护着刘如意走在中间，鬼手李背着手吊儿郎当的走在最后。

宋稚看向李寻鹤，他眉眼一如往日清冷，不见半点担忧。

“李寻鹤，你相信我吗？”

李寻鹤偏头看她，下意识地开口答道：“我信。”

他声音清冽好听，没有丝毫迟疑，这份坚定过于难得，轻飘飘的二字落在宋稚耳边，又在心中溅起一片涟漪。

宋稚没再言语，只是默默加快脚步，很快带着几人来到陈晃那间阔绰的院子外。

有凄厉女声从院子中传来，宋稚认出是秀芹的声音，飞快闯进院子里。

冯邱闻声抬头，斜着眼瞪向宋稚，“宋姑娘竟还知道回来？”

宋稚没有理会她，只低声唤道：“秀芹姑娘……”

秀芹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不断发出压抑痛苦的悲泣之声，她浑身发抖，颤着手去碰地上的人，“婆婆，婆婆你醒一醒，你不要抛下我啊。”

阿婆毫无生息的倒在地上，她脸上失去血色，唯独那双浑浊的双眼瞪得浑圆，目光既怨毒又不甘，似乎还在盯着旁边的冯邱和陈禾威。

“是你们杀了阿婆？”宋稚攥着手，指尖狠狠地陷进掌心。

冯邱不以为然，嬉笑着开口：“这老东西不顶用，我们本来只想抓她的儿媳罢了，哪知她冲出来找麻烦，你瞧瞧，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们这些天杀的混账!”

秀芹披头散发地冲过去，还没等她扑倒冯邱面前，两个打手便抬手，一把将她摁倒地上。

冯邱犹觉不够，一脚踏在她的头上，脚下用力，她整张脸从泥地里碾过，呜咽得说不出半个字。

他拍拍手，有人推着陈晃走出来，陈晃歪着脑袋，手脚都在抽搐发抖，一见到宋稚，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低吼声，目光怨毒地看着她。

“我儿，你且放心，我一定能救你。”陈禾威弯腰帮陈晃擦去嘴角的口水。

“还请宋姑娘依言出手，救我儿性命，否则——”他手指地上的秀芹，冷冷道：“否则你们都要来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