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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第2页）

戴瑞肯摇了摇头，抛开自己心中的不甘。汤玛士可是真正的骑士，他说戴瑞肯不能学，那一定是正确的。戴瑞肯只是商人家庭的孩子，虽然说从小身体健康有力，但在跟随汤玛士之前，压根没摸过剑柄，汤玛士说他基础不足也并非空穴来风。

他抛开杂念，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点起火堆开始烧汤。昨天挖的蘑菇还没吃完，一顿鲜美的蘑菇汤早餐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阿蛮。”汤玛士结束了练习，来到戴瑞肯身边，一屁股坐下来，面无表情。

看着汤玛士的黯淡神色，戴瑞肯差点以为汤玛士今天身体不适。在过去的旅途中，汤玛士始终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或许用这个词不太合适，但是他确实就是那种哪怕身边没剩下几个钱币了还可以开心的哈哈大笑顺带骚扰妇女的家伙。但是现在，汤玛士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取而代之的一种深沉的黯淡。

戴瑞肯将干粮和热蘑菇汤递过去，汤玛士虽然接过来，但是却没

有吃。

“阿蛮，”汤玛士若有所思的看着逐渐熄灭的篝火。“你跟我多久了？”

“一年三个月……”自从父亲因为一盘棋将戴瑞肯输给汤玛士之后，这还是戴瑞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但是戴瑞肯立刻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这样的。那天晚上……黑岛仁说的话……现在戴瑞肯已经知道，他成为汤玛士的侍从，绝对不是因为老爸下输了一盘棋那么简单。他的哥哥曾是汤玛士的上一个侍从。

“一年多了啊……”汤玛士仿佛是梦呓般的说了一句。然后随口咬了一口手中的食物。

“记得那天黑岛仁说的话不？”他问。戴瑞肯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你哥哥的事情？”

“啊，哥哥……”但是所谓的“哥哥”对戴瑞肯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在戴瑞肯还不记得事情的时候就离开，再也没有回来。他的音容笑貌在戴瑞肯眼中模糊得好像天边的影子。实际上，戴瑞肯只是在“概念”上知道自己有哥哥，实际上却没有对哥哥有哪怕一点印象。

“戴瑞肯……是我的同血兄弟！”汤玛士继续说道。

“同血兄弟？”

“嗯，在中部和西部的一种特殊的仪式。双方切开自己手臂，让伤口贴在一起……象征双方从此流着和相同的血。从此两人就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是同血兄弟。”汤玛士没有去看戴瑞肯的脸，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一直是我的侍从……一直和我一起，和我一起远征艾罗兰……其实他没有背弃艾沙斯特的理由，但是为了我，他也选择了唾弃艾沙斯特！但是我却……我却没能保护他……他们放了一群兽人来攻击我……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虽然不敢对我出手，却用这种方法……在那次战斗中，戴瑞肯为了救我，中了兽人萨满的血肉诅咒……那是一种邪恶的力量，让人慢慢的……腐烂而死……”汤玛士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尽了我一切的努力……但是……依然没用……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回家。但是不等我到达……他就这样……在我的胳膊上停止了呼吸。”

“我把他的骨灰……带给了你父亲。我以为他会咒骂我……揍我一顿……或者干脆砍了我。可是他没有。他收好骨灰，然后很平静的邀请我下棋……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除了下棋之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棋局结束的时候，然后他突然问我愿不愿意收你当侍从。”他看着戴瑞肯，这是整个说话过程中，汤玛士第一次看着戴瑞肯的脸。他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阿蛮……我一直没告诉你

真相……”

“你不用道歉，汤玛士大人。”戴瑞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虽然他只是未成年的孩子，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汤玛士回忆中的那种痛苦。他突然之间意识到，汤玛士是那样的在乎自己，为了他，能够不惜一切。在夺取惊魂剑的时候，汤玛士为了他不惜再次向早已唾弃的神明祈求帮助；在龙人的神殿里，为了救他，汤玛士宁可自己掉进火山岩浆。

这背后，是因为有这一层缘故啊。

“汤玛士大人，上次他们的说那个什么‘绞杀战’……是什么意思啊。”戴瑞肯尽力想把话题错开。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手足无措。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之子，然后因为偶然，成为一个同样普普通通的流浪骑士的侍从。但是他现在知道，汤玛士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流浪骑士，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传说中英雄。人类征服北方的传说，可是每个吟游诗人都会歌颂的著名故事。

“黑岛仁天才的构想。”汤玛士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