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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第1页）

“小猫，醒醒。”汤玛士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脸。不能这样下去了，体温这样继续下降的话……就会这样从昏迷转入永眠。

“阿蛮，去点火。”

戴瑞肯赶紧去点火。不过那堆篝火已经熄灭了很长时间，一时之间居然点不起来。看着戴瑞肯笨手笨脚的样子，汤玛士忍不住想过去帮自己的侍从一把。但是在他想起身的时候，小猫的手突然伸出来，放在他的手上。小小的，冰凉的手。

“汤玛士大人……是你吗？”小猫虚弱的声音响起。“你来了，那么……那些坏人，已经全部被你打败了吗？”

“是的。”汤玛士握紧了小猫的手。小猫的手冰凉而且僵硬。但是在今天中午时分，当小猫牵着他的手钻进那个藏身洞穴的时候，这双小手还非常温暖柔弱。

“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小猫突然问。

“他很好。”过了好几秒钟后，汤玛士回答道。“过一会我们去找他。你也会没事的。”

小猫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你果然是了不起的骑士，爷爷他向我讲过你很多的故事呢……汤玛士大人，你要去艾罗兰吗？我爷爷说你要去艾罗兰，他告诉我说艾罗兰面对危机。而你正要去拯救那里，帮助所有那里的人……他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你绝对不会被任何敌人打败。不管什么样的危险都挡不住你。”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汤玛士而已。”汤玛士回答。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头。什么伟大的英雄啊！狗屁！他什么都做不了。连眼前这么一个小女孩都无法拯救。“你的亲人都已经离开了艾罗兰，不用担心那里的事情。艾沙斯特会眷顾他们，一切都会没事的。那里不需要我。”

“可是我有很多朋友还在那里……很多朋友……你认识小青蛙吗？他整天穿着绿色的衣服，所以我们都叫他小青蛙。他总是偷我的蜂蜜蛋糕吃，那是艾琳婶婶特地为我做的。因为小青蛙不乖，所以艾琳婶婶不肯为他做……那个时候我很讨厌他，但是现在我却很想他。我想在他偷吃蛋糕的时候从后面跳出来大喊一声，吓得他跳的半天高……哈哈……还有我的哥哥……他还在艾罗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小女孩吃力的说着，眼睛看着天空，沉浸在回忆中。

良久，她才重新转头看向汤玛士。

“对不起，汤玛士大人。我骗了你。其实我知道你的事情，爷爷告诉过我……”

汤玛士无言以对。

“汤玛士大人……你是艾沙斯特最荣耀的骑士，只要你肯回头，艾沙斯特一定会原谅你的。我听说诸神…

…诸神对真心悔改的人都会宽宏大量的。”

“只要我低头，不止是艾沙斯特，诸神都会原谅我，他们会整天原谅我。但是，如果我不原谅他们，诸神可能就得上吊了。”

小猫看着汤玛士，眼睛里似乎有着恳求。汤玛士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眼神，所以将脸侧了过去。

“但是艾沙斯特他背叛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汤玛士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但是那也许不是背叛。也许他只是许下了一个诺言，然后发现无法兑现。就像你，就像我一样。”

“那是不可能的啊！”

“但是，汤玛士大人，你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吗？”

“他是个神啊，小猫。一个真正的神。无所不知的神。”

“但是神也会犯错误，如果他完美无缺，又需要我们这些凡人来做什么呢？”

汤玛士再次说不出话来。过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回答。

“我已经发誓不再追随艾沙斯特，不再为他而战。我再也不是他的骑士，我再也不是他的信徒，我摒弃他的教义，我藐视他的存在。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弃我而去，用谎言来蒙蔽我。那么哪怕他现在对着我，对早已被他弃绝的我嚎叫——就算他曾经是我的神，我也可以这么回答，滚吧，既然你只保护你自己，那么现在就靠你自己！我不会认为这很过分。”

汤玛士咬紧牙关，他这些话与其说是向小猫解释，不如说是给自己解释。

“汤玛士大人，那么你……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小猫也许只是随便问问，也许只是失血过多神智混乱，所以才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汤玛士的身体突然之间宛如被针刺一样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