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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第2页）

“那就是……我是真真正正被剥夺走了一切……父亲、母亲都死了，家族破产，名誉扫地，连我的家，连我长大的那栋房子都被愤怒的债主们拆成了平地。我所有熟悉的人，所有的朋友，要么是债主的一份子，要么是艾沙斯特的追随者，全部和我一刀两断。我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除了复仇，我再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除了报复，我再也没有任何的。让我活下来，让我愿意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唯一的理由就是对艾沙斯特的憎恨！但是你和我不一样……”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戴瑞肯发现汤玛士的手居然在发抖。“汤玛士，你至少还有戴瑞肯，你的同血兄弟，就是他死了，还有他的弟弟。你还有你父亲遗留给你的庞大遗产。所以你多少还拥有过去的一点残片，而我却彻底的失去了一切！”

黑岛仁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也是你为什么还能说出‘不想伤害无辜’。或者说，你还能像曾经的你一样，而我，则再也不是过去的我了！”

戴瑞肯注意到汤玛士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汤玛士，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我们曾经同样遭到艾沙斯特的背叛……过去的经历是如此的类似……所以我们应该是最能互相理解的人。因为这个，我警告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艾罗兰！”他的声音变得简直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接着，他的身体似乎化为一阵烟雾，就这样消失在月色中。

“汤玛士大人……那个黑岛仁……很强吗？”戴瑞肯确实是第一次看到汤玛士如此失态。那是恐惧吗？汤玛士大人居然在害怕对方？

“很强……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会让我忌惮的话，就是他了。”汤玛士平静了下来，低声回答。“阿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吗？”

戴瑞肯记得隔壁有个孩子很聪明，很小的年纪就可以背诵叙事长诗。但他本能的感觉到汤玛士所指的“天才”不是这个意思。

“

我过去以为我就是个天才，直到我认识了黑岛仁……你知道吗，阿蛮，我一直被认为是天赋异禀，从小开始进行战士的锻炼，十几年来，从未有一丝懈怠，而且我还一直得到最优秀导师的指点，拥有远比别人更多的磨练机会。这样的我，到了二十三岁那年，才成为圣剑修士会的首席战士。而黑岛仁……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个连握剑姿势都不懂的彻头彻尾门外汉。可是一年以后，仅仅花了一年时间的锻炼，他就成为圣剑修士会的次席。就连我和他比试，也只能是十战七胜而已！不止是身体，还有他的头脑……他的头脑简直更可怕……一个出身庸俗商人家庭的人，居然拥有如此的智慧和见识……认识他之后，我才明白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那么……”

“所以刚才如果我和他交手，虽然我有赢面较大的自信，但是却不能保证一定会赢。”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继续向外走了，很快就来到了宫殿的侧面。这里有扇侧门，而且平时无人看守。只需要打开门，汤玛士主仆两个就可以悄悄的离开。

汤玛士来到门口的位置，却意外的发现此刻门开着，而且外面也没有人值班。

汤玛士刚刚迈出门外，门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溜走了？”

随着这句话，菲林的女领主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穿着白色长裙，长袖外套。但在月光下，戴瑞肯觉得她脸色有点苍白。

“芊芊……”

“你走了倒是一了百了，詹宏呢？明天她向我要人，我怎么回答？”女巫一步一步靠近过来。汤玛士则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凯瑟琳停在汤玛士面前只有半步的位置，问道。“如果你真心喜欢詹宏，为什么又要离开？”

“我……”汤玛士欲言又止。

“愚蠢的男人……”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汤玛士走了几步。“你本来就是个温柔的男人，温柔是你的优点。但是你要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如果你无法给予回应，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予别人希望……”

“我只是想救她而已。”汤玛士终于回答了。“那个时候她父亲重病，部族人心离散……我担心……她会活不下去。”

“你还真是温柔……可是你知道，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你的这份温柔，未来会在她心中流出多少鲜血……你明白吗？！”凯瑟琳回过手来，一记耳光扇在汤玛士的脸上，打得他整个脸扭到了一侧。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动手打汤玛士。就

算是在一边的戴瑞肯都吓呆了。

“所以……”汤玛士慢慢的把脸重新转过来。“我想让她就这样带着希望活下去。”

“你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吗？一点点都没有？”

汤玛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脸上，凯瑟琳留下的掌痕。

“好了，这就是你的回答，现在你看到了吧！”她发出一声喊，但最后一句却不是对汤玛士说的。随着她的话音，门突然砰的关上，暴露出藏在门后的人。

詹宏用双手捂着脸，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汤玛士，两滴泪水正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滑落。突然之间，她掉转，朝着远方飞奔而去，转眼之间就不见人影了。

看着她跑远，凯瑟琳突然松了一口气。“好了，你要我演的戏已经演完了。”

“多谢了，芊芊。”汤玛士的目光还在看着詹宏背影消失的地方，良久才重新掉头。

“你要去什么地方？真的是艾罗兰吗？我告诉过你，黑岛仁的绞杀战……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无论你怎么强大，个人是无法和军队抗衡的。而且艾沙斯特根本不值得你……”她突然停下不说了，然后接着叹了一口气。

“算了，男人都是蠢货。根本听不进劝！”

“谢谢你，芊芊。”汤玛士掉头要走，突然之间，凯瑟琳突然用力抱住汤玛士的脖子，双唇吻在汤玛士的唇上。几秒钟后，她松开手，后退几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弄乱的衣服。

“再见了……汤玛士。也许再也不能见了。”她最后一句话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