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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宫安沫回到了家,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多多绕着她的腿,欢迎她回家,宫安沫蹲下身,抚摸着大狗。知道姚易青去上班了,又跟Alex请了假,下午无所可做,很久没有这么宽裕的时候了。宫安沫靠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阳哥发了一则讯息。“我出院到家了,谢谢。”
等了一会,果然阳哥没有回信,宫安沫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回到房间睡觉,因为认床,昨晚在医院并没有睡多久,一着到枕头,被熟悉的安心的环境包围住,宫安沫一会就沉沉进入梦乡。
姚易青下班回家,看到鞋柜里宫安沫的拖鞋不见了,疑惑她这么早就回家了。她走到客厅,听到“嗡嗡”的响动,瞟了一眼手机屏幕,阳哥打来的。她静静地站着,眼睛离开终于安静下来的手机,看向次卧床上躺着的宫安沫,眉头紧锁、目光冷峻。
姚易青回家的动静吵醒了宫安沫,她睁开眼睛,看见客厅有灯光照进来知道姚易青回来了,她下床穿鞋走出房间。
坐在客厅沙发一端的长颈落地台灯下看书的姚易青瞟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目光再次回到书上。姚易青的一瞥让宫安沫莫名紧张起来,不确定是继续走到她面前,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回到自己房间。
“嗡嗡”的手机震动音传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茶几上宫安沫的手机。宫安沫跨步走过去,看到手机上的阳哥的来电,似有些惊慌,拿起手机返回房间,关上门。
姚易青放下书,深邃地眼睛看向紧闭的次卧门,清丽的双眸如万年的冰川越发幽暗。所以她昨夜的夜不归宿是因为和阳哥在一起,姚易青愤愤地想,在她没拿到证据之前,她不会找宫安沫谈。但是一旦她确信整件事,她要让两人尤其是宫安沫付出惨重的代价,让她痛的人她会加倍还回去。
“你不该签谅解书的。”隔着手机宫安沫都能听到阳哥的不甘心。
“他老婆去医院找我,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宫安沫向阳哥说明情况。
“那又怎样,拖家带口罪大恶极的人多的是。”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这种人渣,又好色没品,又冲动懦弱,妈的打个架,都是从背后偷袭,狗改不了吃屎。”
“不是他。”宫安沫突然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阳哥憋了句,“妇人之仁。见面再聊吧,挂了。”
翌日早上,宫安沫早起忍着隐隐的伤痛做好了早饭,久不见姚易青出来,主卧的门开着,床上被褥叠着整整齐齐,宫安沫走到主卧附设的卫生间门口喊着姚易青的名字轻轻敲门也没有人应声,打开门卫生间里也没人。(自从拆除了照片,姚易青不再禁止宫安沫进入她房间),知道姚易青已经出门了,宫安沫也没多想。
难得浮生一日闲,简单吃过早饭,宫安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找了一部大热的电视剧看。一位怀才不遇的高中化学老师,在50岁生日的时候被确诊癌症,为了给妻子、残疾的儿子、刚出生的女儿留下财产,他利用自己天赋般的化学只是制造出顶尖的毒品,并打造自己的毒品帝国的故事。
很精彩的电视剧,故事跌宕起伏,人物栩栩如生,最让宫安沫感概的是,剧中的所有人竟然都不完美,甚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坏”,而正是这种坏,却让人产生如果我是他,面对两难的选择,大概我也会那样做吧的同理心。黑暗幽灵与光明使者共存在人心中,有缺陷的人才更接近于真实的人,完美的人只是因为不允许批评的声音。
中午简单地吃了一点水果、牛奶,宫安沫一口气看完了一季,看到天色已晚,知道姚易青快下班了,计划着简单地做点饭菜,当她回来一起吃。洗净的青菜,聚在一个盘中的葱、姜、酸、辣椒等调料,只等姚易青到家快速地做一个青菜面就好。宫安沫决定先洗个澡。
肩膀的伤口让洗澡这件小事变得苦难,正如一句谚语所说:“当你失去了一样东西,你才会珍惜。”宫安沫小心地用干毛巾盖住伤口,将淋浴头拿下来,贴近肌肤一点点的冲洗身体。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宫安沫知道姚易青回来了,还听到她和另一个女孩的对话声。难道是果果来了,宫安沫猜测。
有人试着打开卫生间的把手,没有扭开,“主卧还有一个卫生间。”宫安沫听到姚易青说,人影走开了。
宫安沫洗好澡出来,看到姚易青和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高挑年轻女孩在客厅里坐着,三人互相看着。
“这是我表妹,宫安沫。”姚易青停顿片刻,一丝尴尬,好像在努力在回想女孩的名字,“这是……。”
“Alice。”女孩笑着补充,玩笑地轻锤了姚易青一下。
“你好。你们吃晚饭了吗?”宫安沫招呼道。
“不用了。”姚易青说,起身问Alice,“你要不要先洗澡。”
Alice起身,两人一起走进了主卧,门关上了。脑海里一根弦拨动了一下,宫安沫惶恐地摇头,甩去乱七八糟的念头,告诉自己不可能。
她魂不守舍地走到厨房,拿起锅放了水,才想起还没有炝锅,把水倒掉,空锅开火,放油太早,水还没少干,热油星蹦到了手背上,宫安沫赶忙把火关了,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做饭,把食材倒进垃圾桶。
回房间路过姚易青的房间,低一声浅一声难以忽视难以混淆的女性不可描述的声音传来,心脏不由地抽动,痛的宫安沫紧紧地握住胸口位置,心口如被千万只毒蜂饱含毒液的毒针齐扎。赶紧逃离,宫安沫求生的本能指挥她。脚步却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顽固低留在原地,为了缓解心口的痛,宫安沫大口地呼吸着。她手按压到伤口,□□的痛似乎分散了心里的痛,让她不至于因心的痛持续加剧而死掉。
宫安沫找到了饮鸠止渴的办法,她无意识地压着伤口,越来越用力,直至用两根手指死命地按压伤处,她能感觉到伤口被扯开,温热的血沿着肩膀向下流。她扭头看见鲜血氲湿了她的衣服,红红的让人恶心欲呕。她的身体活了过来,尽管艰难,她的脚可以移动了。她拖着灌铅一样的双腿走出了家门。
宫安沫在小区里漫无目的魂不守舍的走着,最后拐进了一片杂木林中的小亭子,坐了下来,靠在木柱上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阴沉的灰黑色天空。原来两天前被利刃割开皮肉的痛,比起目睹姚易青与别人欢爱的痛,竟然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悲的是,她没有立场去干涉,更不能从恋人的角度去职责,她两买卖两清,互不干涉。
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初秋的深夜凉意阵阵,仅着单衣的宫安沫浑身冰凉彻骨却唯有伤口热辣胀痛。她们该结束了吧,宫安沫痛彻心扉地想着,徒劳地裹紧单薄的衣服,慢慢起身舒缓麻痹刺痛的双腿,决定先回家。
开门进入家中,无声地关上门,只开玄关的一个小小壁灯,宫安沫看向鞋柜,谢天谢地,Alice穿来的红色高跟鞋不见了,宫安沫轻手轻脚地换好鞋子,突然客厅的大灯亮了,刺眼的强光照射,她本能伸手去挡眼睛。
“你去哪了?”宫安沫听见姚易青说。
“……出去走走。”宫安沫拿下手,看到姚易青站在客厅里。
“你怎么了?”宫安沫听到姚易青问,不知她指什么。“你的衣服”,姚易青加了一句。
宫安沫扭头看到自己衣服肩膀上红红的血渍,喃喃道:“我……我鼻子流血了。”
两人隔着客厅对立站着,长久的沉默。
“阿嚏。”宫安沫难以自抑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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