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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早在鬼灭世界的时候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戒心很重，若是遭到夜袭，那么夜袭者肯定已经没了。

就算是被人碰，也十有八九会发动攻击，就像是自然的保护机制。

眼下被这么一惊一乍，就算她有下意识控制力度，但对方还是整个人撞上了对面的桌子，发出一声闷哼。

“悠太？”林林从床上起身的动作过大，直接把他小小的身子撞出去，他不小心磕到了桌腿，揉着被磕到的脑袋，看上去委屈极了。

“你怎么半夜突然过来啊？”林林有点愧疚，赶紧打开了灯，黑暗被瞬间驱散，让人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她来到他身旁半跪下，替他检查伤口，“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悠太的手被她抓住微微移开，撞的是后脑勺，林林给他揉了揉，低头问他：“疼吗？”

她靠得很近，因为刚被吵醒，一双眸子还裹着两层睡意朦胧的水雾。炽白的灯光下，她的衣领因为姿势显得襟口有些低，那里肌肤色白，锁骨形状姣好，光泽诱人。

乙骨忧太失神了几秒，然后垂下眼睛，感受到脸和身体正在不断升温。

他说：“还好。”

林林给他揉着后脑勺被撞到的地方，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伸手摸上了他的胸前。

乙骨：！

“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林林摸着边靠了过去，听见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并且有逐渐加剧的趋势。她抬头，看到他的脸也非常红，表情也奇怪，像是不敢直视她似的。

“你是不是生病了？”林林想起这孩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淋了雨，又大半夜奔波在外面，不着凉才怪。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也还好，不算很烫。

“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林林也不怎么会照顾小孩子，只能直话直说。

悠太摇摇头。

“那你是晚上睡觉怕黑？”

点头，摇头……又点头。

“……”林林服了。

“我睡觉戒心很重，会打人的，你突然来碰我，肯定会被攻击的！”她试图为自己辩白，“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还敢让我收留你？不怕我每天打你？嗯？？！”

看着她故意装作凶恶的模样，乙骨忧太不自觉翘了下唇角。

林林一愣，看着他那抹几乎不符合年龄的笑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极度微妙的感觉。

她突然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面自己。

她看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和嘴唇，企图在他那熟悉的五官轮廓间找到一丝线索。

乙骨忧太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神色震住，不自觉地心慌起来。

窗外的雨声淅沥作响，屋内的气氛跟死了一样。

人与人之前的气场有时候是很奇妙的，上一秒还在打趣，下一秒却是僵持。

林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觉得他眼下的那层乌青像极了某个熟悉的人，从他的眼沟缓缓延伸至眼尾，如同水墨画不小心晕染开的氤氲，有一种清冷颓然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