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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柳三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前走几步给老者点上,又后退回去,抱拳道:“您与张大人是忘年之交,我有所耳闻”
铿锵—
烈日下泛起兵器的寒光,四名手下抽出各自长刀,分别朝着老者身侧、正前方杀去!
秦何被风卷去,飘到了附近井边,没想到这些人突下杀手。
柳三沉默,话到‘有所耳闻’不发一言。
老者看到这四名刀客袭来,像是早有意料,脚步向左边一踏,躲过了当前一刀,又竖起烟杆,架起右身侧,顿时‘刺啦’烟杆上磕出火星,等右手身侧第二名刀客的刀锋滑到手边,老者弯腰一撒烟杆,让他没地着力,身子前倾。
同时老者弯下身子的靠近水桶边,衣袖沾染桶里的井水,‘啪嗒’带起水花,束袖成鞭,抽在了身后第三名来袭的刀客脸上!
刀客脑袋蒙了一下,好似被人打在了鼻梁骨上,一时眼前一黑,脸庞一道紫血印逐渐铺开,又下意识保命,昏沉恐慌中退了几米远。
老者没追,反而弯着的身子如满月的弓合拢,退回一步,手掌从浸湿的衣袖内探出,避开最后一名袭来的刀客刀锋,手掌贴着他的胳膊衣袖‘嘶嘶’像剑向上扫去,摸到刀客胳膊肘麻骨,又猛然离开三寸,手背似刀‘啪嗒’一劈刀客的手肘心,手腕一转,食指一刺、五指成爪一掐肘尖,短息内连抽带打的擒拿劲道,让最后一名刀客胳膊一麻,撒刀,整条胳膊使不上力。
老者另只手成拳,蓄力扭劲如炮,拳心向上,停在了脸上狠劲还没消散的刀客脖颈前、顿住了。
柳三不知何时收起秘籍,手里正握着一把比巴掌大上一圈的鸟铳,指着井边望来的老者,
“刀快?拳快?”
‘咔嗒’柳三扣了空枪扳机,“师父,西洋的枪快!”
差几秒的时间,老者被枪架着,没下杀手,或许果敢的心劲、狠劲已去,先前能下杀手都未杀,手里留着力。
剩下三名刀手回过劲来,早已贴身上前,偏转刀锋向下,抹过了老者的双腿、脚筋!
老者猛然朝后踉跄一步,鲜血顺着脚踝流下,在泥土地上谱上三朵血莲花,手掌扶着井口边堪堪没有倒下。
柳三上前,劈手夺来一名手下的苗刀,一脚揣在了老者的心口,抹过了老者的咽喉,顿时老者发白的布衣鲜红弥漫,溅染,身子朝后垂下。
“您那擒拿散手,生咯,老咯!”
柳三弯腰探身,左手抓住老者的衣领,手掌被血液染红,半提着老者的身子。
又在近在井旁的秦何心揪感觉中,柳三右手握紧刀柄,像是刀子切肉,锋利的刀锋切断了老者想要捂着脖颈的双手手筋,反手苗刀慢慢送进老者的心口,在‘嘎吱’渗人的刮骨声中绞烂了老者的心脏,
“这几刀,是还您的恩情。又可惜,可惜呐!就您这脾性,没亲手再教个关门徒弟,不然有徒弟坐家门了,我还真不一定敢来招惹”
柳三说着,见老者气息断绝,又朝外望望,听着闹市的声音,“您与张大人的恩情,弟子有所耳闻。只是张大人到您死都没来看来,师父您是真的老糊涂了,把这情义看的太高,也把我柳三的能耐看的太低了。”
噗通—
苗刀抽出,尸体被扔进井里,溅起水花,映着烈日折光,阴沉的井水逐渐泛上黑红,像是布满血丝的人眼。
柳三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溅出的几滴血水,又探手抹了一下井边的水滴,把怀里的书籍扔出,‘哗啦啦’迎风展开,落地。
“您教我的,我全部还您了”柳三坐在井边,一边把染血的手伸进水桶里清洗,一边好似叙旧,听着井里安静,摸了摸下巴,胡须扎手,才恍然,站起身子,朝着旁边戒备的四名手下道:“走吧,老东西死了。本城张大人给我们一盏茶时间还恩,现在半盏茶过了,张大人他这脑子不好使,眼睛早被金光给闪花了,火急火燎的喝茶快。我约莫现在他已经快来了,想和咱们多叙叙旧。咱们和他没交情,还是不打交道了”
柳三话落,望了一眼地上先前招架被刻出刀痕的旱烟杆,几人前后携刀入鞘,走出了院子。
秦何就站在井边,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杀人一幕,内心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压盖所有声音,像是此时静止的风,沉墨的井,不敢一言。
直到听着大门关上,‘咔’的一声,秦何才猛然回神,下意识望着身侧幽暗井口,想着刚才的杀人一幕,恐怖,真实、脑海昏沉,不知觉后退,又好似瞬息离开了泥泞,推开了一扇门,手掌触摸到了井边冰冷的岩石,地上的书籍被忽然来的风吹的作响
瞬间、刀客,井旁、小院,院外赶集的人,吵杂的喊声,树上的知了齐鸣,在感受中逐渐清晰、夏季炎噪,吸入肺腑空气闷潮,血腥,骄阳烈日白昼。
“谁?!”院外传来柳三的一声惊问,‘哗啦’大门推开,探出一只枪口。
哑—
秦何悚然抬头,井边树枝上的乌鸦飞了。
张开的翅膀仿佛霹雳,撕开了一幅幅刚印染的泼墨画卷。
昏暗三楼一间卧室内,坐在窗边桌前的秦何猛然从梦中惊醒,手中的一枚硬币滑落白瓷地面,安静的房间内‘叮铃’作响,空灵。
忽闻身边沙沙微风,嗅起秋意连绵。
桌上合起的书籍,身前半旧的窗帘被秋风掀开、夜景映来。
街边小道,月色正绕树梢。
叶落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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