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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第1页）

距离茉伊拉变成小孩已经过了一周，上次会议结束，托尼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忘掉了，他看着给他送早餐来的美国队长，仍然感觉有点荒谬。

“托尼，血液检测有结果了吗？”史蒂夫对高科技无能为力，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天例行询问，他蹲下来把顺着味儿跑过来的女孩搂在怀里，自然而然地掏出梳子把茉伊拉乱糟糟的头发顺平，动作熟练得就像已经干过了几千次那样。

金发男人脸上温暖的笑和怀里可爱的小女孩让托尼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放空大脑，想伸手摸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只有50%的概率能揉到细软顺滑的发丝。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茉伊拉眼睛睁开一道缝，主动抬头蹭了蹭小胡子粗糙的掌心，轻轻唔了一声，托尼的动作顿住，紧接着放肆动起手，把刚刚梳好的发丝弄得四处乱翘。

“先生，你们真像温馨的一家人。”

贾维斯的话让托尼终于那诡异的感觉是什么，可不就是见鬼的妻子和丈夫吗，他甚至控制不住想自己到底担任的是哪个角色。

父亲？

托尼轻咳一声，收回了手，警告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反观嘴角扬起弧度的士兵，他对智能管家的评价接受良好，自认为是长辈的史蒂夫这一周包揽了整日泡在实验室的科学家的三餐，虽然第一天因为不熟悉而差点炸了厨房，因此被托尼嘲笑了好几天老冰棍。

“谢了，cap，很高兴你终于学会了。”托尼嚼着一块烤肠，脸颊撑起圆润的弧度，他转动椅子，拿叉子指着数据投影说，“你的血液检测出了一种未知成分，而甜心体内的鬼血浓度正在降低。”

“队长，你这些天感觉身体怎么样，超级士兵好像代谢不了那玩意儿。”

“说实话，我感觉很好。”背对着史蒂夫的托尼并没有看到他脸上微妙的犹豫，自从挖出来一直失眠的老兵这些天出乎意料地睡了好觉，“但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他走到皱着眉的科学家旁边，蓝莹莹的光给他染上诡谲的色彩，史蒂夫揽起袖子，把手伸到托尼眼皮子底下。

一个浅紫色勾勒的花纹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圈住了和手臂相比显得纤细的手腕，间隙底下是淡蓝色的血管，延伸到手掌处渐渐隐没，淡雅神秘的图案随动作变化，托尼似乎能看到它散发出的微光。

“贾维斯，扫描一下。”斯塔克盯了好一会，硬是没想出这有点眼熟的花纹是什么，于是他捏着史蒂夫的手移到了旁边。

“好的，先生。”尽职尽责的人工智能说着，调出了相关网页。

无论看过多少次，70年前的士兵总会惊叹于科技的进步，还没怎么逛过街的老冰棍满心以为全世界都已经用上了人工智能，他学着对此习以为常的发明家在空中移动手指，感叹明明没有碰到屏幕，画面却随之滑动的虚拟技术。

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紫藤花让两人同时停下动作。

“就是这个。”史蒂夫任由托尼抓过他的手，他点开图片，仔细比对。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占据一小片皮肤的纹路开始向上蔓延，像急于生长的植物一样往上攀爬，眨眼间游到了小臂中间，末尾开出一串娇俏的小花，目瞪口呆的科学家像被烫到一样甩开了这只手臂，他眨了眨眼睛，鼻子动了动，突然嗅到了股淡淡的香。

“队长，你们士兵还会喷香水吗。”他克服了惊讶，重新端详起绕着手臂盘旋的花纹，倒吸一口气。

出乎意料地，反应最剧烈的不是手臂上长了植物的人形紫藤花，而是本来安静趴着地茉伊拉。

她顺着好闻的气味爬到了男人的手臂上，像小狗一样张开嘴巴，两颗尖牙抵住了薄薄的皮肤，规律的脉搏顺着她的嘴唇震动，以一种超级士兵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茉伊拉吞了两粒血珠，她的身形肉眼可见地长大了一点。

感受着一瞬间的刺痛和增加的重量，金发大兵面不改色摸向被咬的腕部，那里的伤口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散，他只摸到了光洁如初的皮肤。

“哇哦……”托尼使劲把茉伊拉扒拉下来，这是他七天第一次成功抱到小孩，喜出望外的监护人理所当然地忽略了自家小孩刚刚咬了人的事实，他甚至有些期待茉伊拉再咬上一口。

被托尼把着胳肢窝的女孩垂着头晃了晃腿，悬空的姿势让她缺少安全感，被史蒂夫抱惯的小玫瑰嘴角委屈地往下撇。

因为举起来的姿势，托尼清楚地看见了茉伊拉脸上变换的表情，他担心地把脸往前凑，胸口的反应堆措不及防被茉伊拉踹了一脚，那个维持生命的金属装置发出了一声哀鸣。

“嘶——”不会好好抱小孩的家伙神色扭曲。

贴心的“妈妈”见状，赶紧把不满的茉伊拉搂过来，他拍着女孩的背安抚，顺带用“美国队长很担心你”的眼神看向捂着胸口的娇弱科学家。

“你没事吧，托尼？”

“我没事，cap。”茉伊拉的铁人父亲摆了摆手，他因为推上身体恢复进度而有些兴奋，“不愧是我收养的女儿，踹人也这么厉害。”托尼眼里的焦糖因为喜悦而流动，他点了点长满紫藤花的手臂，颇为自得地说。

“先生，上个星期的糖果成分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贾维斯的声音打破了其乐融融的氛围，托尼的张扬的神色一下冷却了下来，他抿紧嘴唇点了点头，那天门口的生死一线到现在都是他梦里的常客，表情冷肃的男人起身，从角落里闪着银光的仪器里拿出了糖纸。

“报告显示，茉伊拉小姐吃的这颗糖里含有大量不知名的血液，一小部分小姐的血液，变种人的x基因，还有紫藤花的精粹液……”

剩下的话在因为九头蛇而死了一次的美国队长耳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所有感官好像都退化成了初始状态，只有眼睛死死盯着五彩糖纸上模糊不清的图案，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象征着九头蛇的标志。

二战士兵血液里属于北冰洋的寒冷刺入骨髓，他心里旷日持久的愤怒燃烧起来，史蒂夫使劲闭了闭眼，旧日的好友在他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