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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毒,几乎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唐乐筠正要说话,就听田婶子说道:“二位,药铺的手续还没办呢,卖不了药。”
田婶子从木器行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唐乐筠的手臂,耳语道:“这老家伙一看就活不长了,肯定是来找茬的,别理他们,咱就是不卖。”
这个时候敢出来替她主持公道,田婶子绝对是个大好人。
唐乐筠领情,不想拖她下水,因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道:“这位大叔快起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田婶子掐了她一把,“你这孩子,还搭理他干嘛!”
那中年男子麻利地站了起来,一脸喜色地说道:“姑娘,可以卖我们药了吗?”
“婶子放心。”唐乐筠心里感激,去掉了田姓,言语上也亲热了几分。
她坚定地推开田婶子,带着中年男子往马路中间走了几步,靠近一干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叔,我接下来的话不好听,不想让你家老爷子听见,但你可要听好了:并非我不卖药给你,而是你家老爷子只有四天好活了,与其拿钱买药,不如给他买点好吃的,让他舒舒服服地过完剩下的几天。”
“你胡说!”中年男子陡然提高了嗓音,“你不卖药也就……”
唐乐筠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福安医馆的老病号吧,那里的大夫不可能不知道你爹是什么情况。他们让你来我药铺买药,四天后你父亲死了,便可说我卖假药,抓错药,害死了你的父亲,那时候你既能讹到我的赔偿,福安医馆又没有了对手,你们两全其美,是也不是?”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足够周围的七八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子缩了缩脖子,脚下不安地动了动。摞着三四个补丁的布鞋,说明他身上过于肥大的新褂子不是他自己的衣裳,而是不知从哪里借来的。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
“你别说,这爷俩确实是福安医馆的常客,那老爷子病了两年了吧。”
“来我家吃过饭,好像是胃上的毛病。”
“这姑娘还挺好心,人家都算计到家门口了,她还舍不得老爷子受刺激呢。”
“怎么是算计呢,算计她什么了,医馆缺一味药,让病人带着方子去药铺买,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别说你们没去县城抓过药。”说这话的便是那位孙胖子。
不过,一般铺子可以缺货,医馆一般不会。
尤其是在进货的次日(昨日是医馆进药的日子)仍然缺药,且让病人去一个没营业的药铺买药就更匪夷所思了。
孙胖子强词夺理,明显在拿大家当傻子。
众人纷纷侧目,却也无人反驳——镇上只有一家医馆,得罪谁,他们也不会得罪看病抓药的大夫们。
那中年男子从孙胖子身上收回视线,梗着脖子说道:“你不卖药就不卖药,为啥咒我爹死,大夫还没说啥呢,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四天,你他娘的是阎王吗,说哪个时候死,就哪个时候死?要我看,你连我爹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
“胃脘痛,现如今胃气全无,全身大肉已脱,唇角隐隐留有污血,显然已经吐血了,胃部糜烂,食道梗阻,食不下咽多日了吧,他顶多再活四天。”唐乐筠扫了众人一眼,又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你不必在我门前闹了,我绝不会卖药给你,不管大家怎么说,也不管我的铺子日后有没有人来,都不卖!”
她转身就走,迈步进了铺子。
田婶子追了进来,絮絮叨叨地说道:“筠筠啊,婶子知道你懂点医术,但话不能说得太满,你这样一搞,那孙胖子找他师父马大夫想想办法,说不定就能多活几日,到时候你这药铺还没开,名头就先弱了。”
唐乐筠道:“婶子不要紧,我是卖药的,又不是大夫,看不准生死也没关系。”
四天,应该是准确时间,甭管马大夫还是牛大夫都无力回天——她有精神系异能,能清晰地感知对方的精神状态,一如末世时那些濒死的伤者。
田婶子和田家荣,以及干活的木匠们交换了一个眼色,无奈地笑了笑。
待唐乐筠进去后院,一个小木匠说道:“看准了还好,看不准就会说她咒人家死,德行不好,怎么会没关系呢?”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德行不好,谁还来买药?”
田家荣点点头,对田婶子说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那爷俩是不是又去医馆了?”
“对对对。”田婶子小跑着出门,进了赵记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娘就在铺子门口,见她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唐丫头被人算计了,那俩人去医馆了,马大夫的医术还是可以的。”
田婶子抚掌:“真去了啊,这孩子。”
老板娘道:“一个镇,两家药铺,福安肯定要出手,我看你跟那丫头处得不错,不如劝劝她,找个好人嫁了算了,眼下粮价疯涨,别把嫁妆都赔进去了。”
田婶子道:“谁说不是呢?我是想劝那孩子,但那孩子跟小时候不一样了,话少,固执,油盐不进。”
老板娘道:“豪门大户出来的,心气高了呗。依我看啊,劝不动就别劝,省得生分了,等铺子赔了钱,她就老实本分了。”
田婶子长叹一声,没说话。
银子不好赚,一旦赔了,日子就不好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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