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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再次掏出罗盘,指针转的人眼花,他妈的更气了!
陈岭拿着文件夹随意找了一间没人的屋子,跟吴伟伟两人头对着头,一起归纳这些选择退学的人的特性。
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女生,学泥塑的偏多,少部分是学画的。另外百分之三十的男性学员,基本都是学泥塑的,唯二两人学的是雕刻。
这么一对比,问题就出来了。
选择泥塑的人必然是因为爱好和兴趣,可既然选择了,又为什么中途放弃呢。
吴伟伟仰头看天花板想了想,说:“陈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泥塑学起来太难?”
“应该不是。”一直沉默的丁骏远接过话说,“这其中有几名学员还很有天分,教授泥塑的老师在我面前称赞过他们好多次,之前还提出要帮那几个
孩子送东西去参展。”
“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学了呢?”吴伟伟一脑门雾水。
陈岭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与其在这儿猜来猜去,不如直接打电话去问。”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手机,在文件上挑选了一个男生的号码。
门外的走廊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撞击声。
脚步声朝着隔壁的办公室去,敲开门后,外面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转而又敲开了陈岭他们这边的门。“丁老师,能把那塑像搬一下吗。”前台小姑娘苦着脸说,“前台位置小,那东西挡在那儿我过路都难。”
丁骏远这才想起塑像的事,说着抱歉往外走,“我这就去搬。”
陈岭停下拨号的动作,对那个巨大的黑色包袋有种执着的好奇,一出门就看见丁骏远吃力地抱着那个等人高的黑袋往自己的方向来。
“我帮你吧。”他主动上前,伸手帮忙。
一下子被分去一半的重量,丁骏远夸张的喘了口气,笑着说:“谢了。”
陈岭说不谢,问:“这里面是什么,好重。”
“是一个女性人像泥塑,等人高的,做好挺久了。”丁骏远回头看路,嘴里疑惑道,“其实这尊塑像非常漂亮,灵动得跟真人似的,可惜就是没找到识货的人。”
陈岭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我昨天下午走的时候,看你把它搬上车了。”
“找了个买家,可才放了一天,人家就说不要了。”丁先生讷讷道,“说是看久了瘆得慌。”
陈岭脚下一顿,正欲当场打开袋子看一眼,办公室的门被一只手拉开了。
李鸿羽从里面走出来,抢先一步拉开了黑带的拉链,露出一张泥灰色的僵硬的脸。
他手持罗盘,在泥塑上方来回移动,和之前一样,罗盘仍旧旋转,没有别的异样。
陈岭跟丁骏远搬得都有些吃力,腿开始发软了:“李先生,如果你不打算让开的话,麻烦搭把手行吗。”
李鸿羽瞅了一眼,看两头的人累得手臂直抖,嗤笑一声,上手帮忙抬住。
胳膊所承受的重力顿时小了许多,陈岭吁了口气,把手给收了回去,笑眯眯的说:“麻烦你帮丁先生抬一下,我去喝口水。”
李鸿羽:“……”
跟在屁股后头的吴伟伟冲着他陈哥无声的鼓掌。
陈岭回到之前那间屋子,开始打电话,第一个无法接通,第二个是被挂断的,第三个倒是接了,只是他刚说明自己想问问退课的原因,对面起初表现出极大的抗拒,知道最后才吐露,说是自从到了雕刻室,就总是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被丢进水里,就是梦见自己被泥浆糊住了口鼻。
雕刻室阴气太重,影响了学员的神志,所以夜晚才困于可怕的梦魇。+;;;
陈岭想起了被丁骏远搬来搬去的那尊女性泥塑,和雕刻室背后,横躺在垃圾堆后溺水身亡的周
文慧。
这两样东西,正好对应了噩梦中的两个场景,可无论怎么联系,他都无法将泥与水相关联起来。
垂眸锁了屏幕,视线猛地一转,就刚刚他垂眸的那一刹那,余光像是瞥见什么东西。
起身走向墙角,黑色的霉菌遍布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潮湿背阴的地方容易滋长霉菌,但你眼下所看到这种菌较为特别。”身旁凭空出现一个人,那人微微俯身,上半身正好覆在陈岭的背上,下
巴不偏不倚的抵青年的头顶。
陈岭:“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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