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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第2页）

月光如水，折月被她唤出，剑身上的月光缓缓流动，剑柄上的龙眼也似乎有了神采，龙爪下的圆月似乎比夜幕里那一轮更亮，金刚石花朵轻轻晃荡。折月一出，月色似乎暗淡了不少。

“天衡峰的月亮似乎更冷一点，像是冰雪做的。”明棠吃完玉容果坐起身来，她法诀一掐，身上的衣裙首饰已然变样。

原本的衣裙飘然落地，言灼怔怔地看着比月色还皎洁的明棠，头上的龙角在隐生花的作用下幻化成了与折月剑柄上一样的游龙踏月的玉簪，银白色的衣裙层层叠叠，上面海浪纹饰精致逼真，隐有暗光浮动，眼眸褪去伪装，淡金色的眸色越显尊贵。

乌发雪肤，明眸皓齿，神女降世。

言灼坐直了身体，在明棠与他眼神对上前，提前转了视线，虚虚落在遥远的月亮上。

滚滚手里拿着的奶果掉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明棠：“你也太会变了吧！好漂亮，我也想要金色的眼睛！”

明棠以前也爱美变过其他颜色的瞳色，滚滚早就见过红色的眼睛，绿色的眼睛甚至紫色的眼睛，这次的金色眼睛却让他觉得无比适合明棠，彷佛她天生如此。

“我给你们跳一个剑舞。”明棠轻轻一个旋身，便到了两人前方空地上，背对着远处巨大的明月，身姿嫣然一笑。

一段短短的舞剑，姿态千变万化，时而如风潇洒清逸，时而似霜雪般冰冷，时而又似缠绵细雨，最后的收剑的姿态又像极了一直静静看着舞剑的某人。

言灼一直知道明棠学东西快，但没想到她能将神秀、姚紫、姚梨甚至他的截然不同的剑风和谐地融合在一段剑舞里。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手上也悄悄地模仿着明棠的剑招，一刺一回，一转一收。衣裙翩然间，眉眼清艳卓绝。

绝品灵体可修万道，明棠的天赋他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明棠剑收，他的手却情不自禁地轻轻摩挲，垂下长睫，掩住汹涌的情绪。

明棠走近，在滚滚惊艳的熊眼里转了一圈，裙摆翻飞，有一部分蹭过了言灼搭在膝上的手，稍纵即逝。

滚滚还在夸：“裙子也好漂亮，比你之前穿的看起来高贵了不少呢！你之前怎么没穿过呢？”他甚至忍不住伸出熊爪摸了摸明棠的裙子，冰冰凉凉的，有些像他抓过的金鲤的鳞片。

明棠自然不可能说这是她换下的龙鳞变的，这条裙子是她亲自画的图纸，收集了掉的鳞片，请神秀帮忙炼制的。龙鳞难掉，也是前几个月才收集到了足够多的龙鳞，才得了这条裙子。

她随口敷衍了一句：“师父见我结婴送的贺礼。”目光落在低头的言灼上，明棠用脚轻轻蹭了蹭言灼的膝盖，“师兄，我好看吗？”

“师兄，我好看吗？”这句话言灼回答了没有万次也有千次了。他默了默，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将视线从下至上地移到那张他亲口赞美了无数的脸上。

“很好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从前一样认真，又多了一丝从前没有的沙哑。

师妹比月色还美，好看到他竟然不敢多看一眼。

“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这件外袍就送给你啦！”明棠神秘一笑，变出一件玄色的长袍，长袍上有银色海浪的刺绣，一看就和明棠身上那件用的同一材料。

“哇哇！棠棠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滚滚先惊呼起来，小矮熊在地上蹦哒着想要去拉扯玄色长袍

言灼心里的浪潮已经被唤起，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明棠，他接过师妹手里的衣服，白光一闪，身上的外袍便换成了这件玄色长袍。

“师兄穿这件衣裳更好看呢！”明棠很满意自己的审美，言灼玄色的衣服很少，但她发现师兄很适合玄色的衣裳。这件她精心设计的衣袍完美称托出了言灼的冷淡矜贵的气质。

“师妹。”言灼语气比刚才还低哑，情绪翻涌，他难以自抑。

从拿到这件衣服，温凉光滑熟悉的触感证实了他的猜想。

师妹用她的龙鳞做了衣服送给他......

明棠在天衡峰的时候偶尔会变成原型待在他身边，龙鳞的触感和这衣服一模一样。

“怎么了？”明棠没注意到她师兄的不一样，她正被滚滚缠着要东西。

“我们把滚滚送回去吧。”

如果滚滚不在，他就可以摸摸师妹的龙角了。

“不可以！！！呜呜，我不要就是了！”滚滚自闭了，把自己团成团，默默地滚到桂树下擦擦心酸的眼泪。

月色溶溶，玄色长袍与银白衣裙上的浪花翻涌成了同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