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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顾长晋不曾圆过房的事,容舒从不曾同沈一珍提过,沈一珍见她成婚两年多,肚子却一直消息,便差人给她开了容易受孕的药。
盈月、盈雀替容舒委屈,盈雀嘴里没守住把门,漏了口风,说出二人不曾圆过房的事。
这话一出可把沈一珍给惊坏了,忙屏退掉身边所有人,只留容舒一人在屋里盘问。
容舒被沈一珍步步紧逼,只好道:“他受太多伤了,又整日整夜在官衙里忙,这才没心思。”
容舒本意是想安抚住她娘,叫她莫要担心的,殊料这话一出,把她娘说得越发愁人。
于是那日回梧桐巷,从侯府里提回去的补品药品全是补阳气的。
几人离开侯府时,沈一珍将盈月、盈雀提溜在身边,耳提面命,道:“记得每日都要给姑爷炖补汤,知晓不?”
盈月、盈雀视死如归地领了命,回去松思院后,几乎每日都是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婆子炖汤。
开这些补品的老郎中信誓旦旦地同沈一珍道:“约莫半月便可将男子的阳气给养回来了。”
可才将将满第七日,容舒便察觉到了,顾长晋看她的眼神比往常要晦暗些,就连一贯来冷白的面色也比从前要红润些。
那日夜里她莫名觉得紧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明显也没睡着,呼吸有些重,只他迟迟没动静。
容舒只好抱着个月儿枕,侧过身看他,他也正侧对着她,一双眼睛黑漆暗沉,瞧得容舒心里头愈发紧张。
二人对视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道:“快睡觉。”
容舒一怔,只当他是不耐烦她翻来覆去的动静吵着他了。
便阖眼转身,安安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动静。
殊料才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侧的男人忽地起身,匆匆下榻去床边的脚几上取帕子。
容舒忙跟着起身掌灯,骤然亮起的灯将她的眼刺得一缩,再睁眼时,便见榻上多了几点血渍,而立在案几旁边的男人正拿着帕子擦拭鼻子里滴落的鲜血。
“这是怎地了?”
容舒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不是哪儿又受伤了。
她方才起得急,小衣的领口无意中被扯松了几分,被灯光一照,雪肌荧荧,露在空气里的半截锁骨如同覆了雪的玉。
顾长晋望了望她,只觉鼻管里刚止住的血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忙别开视线,道了声“无妨”。
顿了顿,又解释道:“天气太干燥了,流了点鼻血。你睡罢,我这头无事。”
说着,转过身去走向另一侧的高几,用铜盆里的凉水净脸净手。
容舒放下灯盏,朝他行去,抽过旁边一张帕子,踮起脚替他擦下颌上的血。
她这一抬手,衣领便敞得更开了些。
顾长晋按住她的手,察觉到她指间的冰冷,道:“不必劳烦夫人了,我自己来。”
屋里虽烧着地龙,但她这会只穿着里衣,这样冷的夜,她又怕冷,委实是没必要让她在这。
容舒望着被他抽走的帕子,身子微一僵,默了片刻,转身回了榻。
没一会顾长晋也吹灭烛灯,跟着上榻了。
他身上带着丝凉意,容舒捏着月儿枕,忖了许久。
这几日入冬,天的确是干燥,可从前天再干也不见他燥热到半夜流鼻血的,定是那些补阳气的药在起作用。
他宁肯流血也不碰她,这委实是叫她有些说不出滋味儿。
她原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他不与她圆房,是因着他受过几次重伤,又的确是太过忙碌,这才没那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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