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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少将军在意?的人,先皇后、明?昭公主,主将和那位贤妃娘娘,无一落得好下场。 叫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帐中陷入了极端的安静,西北雍州四面?环山,帐外的风声愈来愈烈,宛如无数怨鬼在此处低吼。
裴景琛恍若未闻,不慌不忙地重新抽出根笔,圈出疆域图上勾画了无数遍的两个都城。
是相隔两千里的雍州和临安。
他?喃喃自语道:“当今这位陛下,皇位尚且坐不安稳,自然做梦都想杀了我?。他?以为将秦府满门抄斩就能?永绝后患么?”
“哐当”一声,饱蘸墨汁的笔掉落在地。
秦姝意?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竭力?屏着呼吸。
那支笔,是冲着她的方向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她只是一缕孤魂,没有实体,以裴景琛的力?度,只怕顷刻之?间她就要被击倒在地,他?想用一支笔杀人。
盯着那支半空中落下的毛笔,青年似乎大失所望,百无聊赖地耸了耸肩,随口道:“没人啊。”
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成均,他?又?继续补充着方才还没说?完的话。
“扬州上了岁数的老翁里,知道他?身世?的人可不少。罔论当年的百姓们口口相传,还有传下来的情爱版本。悠悠众口,他?杀的完吗?他?又?敢杀吗?”
成轻叹一口气,“可是少将军你怎么办?”
“我??”裴景琛指了指自己,又?露出一抹笑?,“我?自然是要跟咱们这位陛下,斗到底。”
成均却十分忧虑京中的形势和少将军的处境,“可是当初您不顾一切回临安,半夜硬闯天牢,皇上已经下了通缉,您这时候去?了不是正中贼人下怀吗?”
“况且,主将已经被削了爵,少将军您,又?拿什么去?跟临安那位斗呢?”说?着说?着,他?的话里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
裴家,只剩世?子一个人了。
裴景琛走到放着牌位的条案前,站在秦姝意?右手前,怔怔出神,抽出三根细香,点燃后动作轻柔地放在牌位前的香炉里。
“以命筹谋,”他?的语调很轻,又?补充道:“我?得为所有冤死的人,讨个公道;萧承豫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秦姝意?的心脏跳动得更快,深吸一口气,哪怕一向知道她这位夫君张扬肆意?,桀骜不驯,但此刻听他?说?完这些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恒国公被削爵,身为国公府独子的裴景琛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平民百姓;可是坐守京城的却是新皇。
就连秦姝意?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角莫名流下一串眼泪,润湿了眼角。
原来这世?上除了血亲,还有人为她愤懑,还有人想为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命讨一个公道。
从前梦中细碎的场景结合在一起,终于?勉强拼凑出一个大概。
那个天子号牢房里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分明?就是眼前的裴世?子;那个曾经想要救她、却因晚了一步而愧疚难安;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恒国公世?子,哪怕被贬为白衣,也仍旧踟蹰独行。
“谢谢。”少女的眉目终于?舒展开。
可是下一秒,一双清瘦有力?的手扼上她的喉咙,那具微凉而高大的身躯离她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她听到熟悉的清冽声音。
“抓到你了。”
“装神弄鬼的废物。”
少女纤长的脖颈卡在他?的大掌里,竟被死死遏制,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毫无还手之?力?,胸膛中源源不断地涌上窒息的痛苦。
“咳咳,咳咳......”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她也无力?掩饰自己的音调,只能?剧烈地咳嗽着,努力?攫取着稀薄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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