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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风的毛领处,受伤后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梦到家人的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
普通人家,和天生带着倾轧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
六王深知:他如果不争,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经的百姓,过关的鹿从不去捕杀,哪怕是关外树上掉下来的一颗松球,也不认为那是该得的。
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们不争,别人也会过来抢,抢了不够,还要杀尽。
能怎么办呢?
除了反抗,除了握紧兵器和权利,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
……
“cut!好,过。”
康师民也跟着郭令芳的动作点头。
不得不说,剧组里除了a组几个老头儿,他就爱拍贺思珩的戏,这小子有种说不出的稳重、禁欲,不是装出来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贵时髦、披件布衣长袍也显得风流,有的人穿着一身高定仍然稳定散发土气……
这是气质带来的加成,是贺思珩作为演员的独特标签。
导演喊过,贺思珩也没立刻起身。
他静静待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榻上的薛霁真:“喂?”
帅账里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接二连三开始哈哈大笑:“这小子,让他演做恶梦,他倒是睡得很香啊!这像话吗?快把他喊起来吧,不然咱们把蜡烛吹了、把暖气也关了,冻住他这头小猪!”
《玉门雪》用的是蜡烛打光,蜡烛一吹,氛围真来了。
薛霁真甚至卷着披风和被子翻了个身。
“来真的?”
贺思珩喊了三四遍,忽然逗他:“烤苞谷的出摊了!”
薛霁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小扇子似的睫毛也跟着抖了抖,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用一只手撑着坐起来——
“真的吗?别骗我,我要两个,烤焦一点更好。”
“烤苞谷没有,你再睡下去,烤小乳猪可以有。”
听到这句调侃,薛霁真才拥着被子和披风彻底坐直,他看向郭令芳,满眼怨念:“我累了休息一晚倒算了,我们雪美今天来来回回跑了二十多趟,中途就吃了一兜干草,马场那边不给她补点好吃的吗?”
拍完了的郭导好说话:“补补补,什么都行!”
就是这场戏后,贺思珩觉得他和薛霁真的“感情”也跟着回来了:
也许是戏份剧情推进到这,李稚也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和六王统一了战线,成了并肩作战的姐夫和小舅子组合;也许是两个人都在向前看,看清了叶公子这个人不值得成为一段新关系的阻碍。
总而言之,薛霁真愿意和贺老师好好打招呼了。
当天后半夜收工下戏,阿kar和贺思珩说:“半个小时前,小真点赞了你今天下午发的照片!算了,他只是点赞了,也不用回复了。”
这是明确的“破冰”迹象,阿kar很激动!
但贺思珩有那么一瞬间无语:“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
阿kar理所当然地道:“本来嘛~”
他和缸子关系好,平时八卦也没少聊。
阿kar从前分不清港圈和内地娱乐圈一些具体的规则,但现在他懂很多了,像这种互动,但凡薛霁真转发了,或者评论了,贺思珩再去回复都会好一些。可单单一个赞,能怎么回呢?怎么回都显得……显得不合适。
就好像贺思珩有多着急似的,明明他的咖位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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