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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3页）

唐菓和唐软只是笑笑，都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唐菓眼中仍带有些许歉然，唐软则摇了摇头，冲着唐菓笑了笑，眼中尽是柔和与释然。只是唐软的内心有些难过，她将内心的难过化为酒量，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时不时低头伸手向裙子不知道动手做了什么。

因为唐软如此过量地摄入酒精，她很快便有些撑不住了。唐菓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于是便提前带着唐软离席准备送其回家了。同时叫来经理将这单免了，告诉众人随意玩，他担着，随后便带着唐软离开了这里。

走到楼下，唐软突然捂着嘴到旁边弯腰狠狠地吐了一顿，唐菓无奈，只能替其拍背顺顺。之后在唐软吐的差不多时，他转身进了店里准备拿点解酒养胃的饮品给唐软顺顺。

就在唐菓转身进入店内的下一秒，角落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走到了唐软身边，比了比手势抬起唐软便向一旁阴暗的小巷中走去。

他们做贼心虚的同时内心兴奋导致注意力下降，并没有注意到唐软微睁的眼睛中透露着的清明以及偷偷留下的身上裙子的碎片。

抵达小巷里后，或许是因为两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又或许是忍不住了，将唐软放了下来。

捏着唐软的脸让其抬起头来，其中一人邪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说道：“果然是这丫头，我就说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吧？还得是你哥我当初有眼力见，不然你哪来的机会向外面说咱也是品尝过美女的滋味的人啊？啧啧，这小妞现在发育的真不错。一开始听说唐软这个名字还有点不确定，专门去看了表演，就觉得像她，这离近了看果然是她，长大了啊。”

“咱哥俩运气真不错，没想到居然在益海市碰到这丫头了。先下手为强，大不了后面再给她点钱，反正都是老顾客了。就是挺好奇，这丫头怎么改姓了，她不是姓宋么？”

弟弟心急，什么都没说，迫不及待地便去撕扯唐软的裙子。本来白洁的长裙，此刻已然沾满了尘土与污渍，变得破败了起来。

唐软此时眼睛旁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缓慢地睁开了双眼，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一如当年她刚刚失去弟弟，被那些肮脏的大人找到并偷偷带走的那次。

唐菓还没有出现，唐软内心逐渐化为死寂。或许比起放弃与唐菓的感情，离开唐菓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自己这样表面洁净，身体却早已肮脏的人更适合堕落下去，或者自杀吧？唐软觉得有些可笑，可笑自己当初居然觉得身体肮脏的自己和唐菓很适合，他是那么洁身自好的男人，自己这样空有优秀的面容，身体却早已肮脏的人怎么配得上呢？

堕落下去吧，以往都是迫于生存的无奈屈服与痛苦，既然无法挣扎，享受着堕落吧，世界早就没了你的容身之处了，唐软。啊不，宋软。对，此时堕落的，是宋软，唐软从刚刚开始就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就在宋软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的时候，身体感受到的令人发毛的触感以及令人作呕的声音和那令其心跳发抖的重量突然全部消失了，她只觉得突然浑身一轻。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心跳逐渐平稳，思绪逐渐回归，情绪逐渐平稳安定了下来。

两个恶心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唐菓抬起沾染了鲜血的拳头，看着躺在地上好像要碎掉的宋软，看着她那身破败染上血液的裙子，目光再看着她那漂亮的眼睛以及略显可怜挂在脸上的泪痕，唐菓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小的时候，一次回家时偶然遇到的一件如今被他遗忘的大事......

那次他放学经过一处小巷注意到了里面怪异的动静，他走进去后看见了一个长的很漂亮，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裙子，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被一群男人给包围了起来。见他们要欺负那个女孩，唐菓站了出来，与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可惜那时候他还小，怎么会是大人的对手？最后无奈只能将小女孩压在身下紧紧抱住她以此来保护她，同时大声喊着他进来前已经报警了，等会警察就会来。他们害怕警察，唐菓又护的紧，那时的他很是叛逆，一身牛犊子劲全用在了保护小女孩身上，死也不撒手。最后迫于无奈，那些人全跑了。

最后唐菓只记得自己将小女孩扶了起来，没有问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也没有问她是哪里人，也没有问她还好不好，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你真好看啊小妹妹，可惜裙子破破烂烂的，哭起来也怪可怜兮兮的。我要先回家了，不然院长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的时候的唐菓就是这样，热心于帮助别人，但却从不留下名字。中二的少年，崇尚无名英雄主义。

......

“我本名宋软，家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城市。我有一个弟弟，很小的时候父母便抛弃了我和弟弟。作为姐姐，我担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我靠着捡垃圾艰难地带着弟弟活过了幼小的岁月。直到一次偶然间，一个妓院老板看中了我的相貌，那时弟弟刚好生了一场大病，为了能够让弟弟活下来甚至过上更好的生活，我选择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两行清泪从宋软眼中流了出来，她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我十二岁时了解到了唐州福利院，那时我萌生了带着弟弟去福利院生活的想法，因为我真的受够了出卖身体的生活......我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但为了弟弟，我必须坚持。如果我崩溃了，我弟弟该怎么办？只可惜，他最后终究没有活下来......”

“后来通过计划我带着弟弟逃离了那里，踏上了前往唐州的路。你知道吗？当我和弟弟一起坐上前往唐州的公交车时我们两个人的心里是多么的期待，那时我们两个一起畅享美好的未来。也是那时，我和弟弟许下了未来不会离开他的承诺。”

“后来我们被发现了，在公交车被拦截了。我带着弟弟下了车，拼尽全力地向唐州的方向跑去。我们跑进了山里，认准方向一直前进，靠着吃草根喝露水一路前行。就在已经能够看见唐州，看见希望的时候，弟弟出事了，他的病复发了，这一次他没有挺过来，去世了。”

“宋软......”唐菓蹲下身子，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擦去眼泪。

宋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而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眼泪。她扭过头去，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之后我在大山埋葬了弟弟，无神地走到了唐州，找到了福利院，进入了福利院。可是，没有弟弟，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直到后来，那些家伙找到了我，趁着院内没人撬开房门将我掳走了。我本来已经绝望了，那时候我已经准备自杀了。他们将我带到一个小巷等待着接应，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喝骂我准备动手给我教训时，一个少年跳了出来，保护了我。”

“我认得他，他是福利院的孩子，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后来回到福利院，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唐菓。我喜欢上了这个保护我的男孩，从此开始暗中注视着他。因为他，我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从此开始改变自己，甚至将姓氏改成了与他一样的唐姓。我答应过弟弟，所以我没办法与他直接相识，只能通过不断与他人的表现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祈祷他能通过他人注意到自己。就这样，我暗恋了他多年，直到大学，我成年了。”

宋软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已经不需要她过多讲述了，她知道唐菓知道很多事情，她只要将只有她知道的事情讲出来就可以了，唐菓会自行将他们串联起来，知道一切的。而且，她不愿意亲口承认，她喜欢的人已经不可能喜欢她了。她不愿意承认，她来晚了。

宋软擦掉眼泪，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唐菓失神的眼睛，开口道：“现在，我的一切都已经向你展示了出来。无论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对你那般深情的原因。”

此时唐菓回想起当初云烟小声与自己说的话，再加上宋软的自述，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通过检查发现，那么小年纪的唐软已经不是处子身了。”

他那时就猜到宋软一定有着悲惨的过去，只是没想到比他预料之中还要糟糕。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唐菓能够做的，也只有给予宋软一个有力的怀抱了。

宋软没有哭，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自己期盼许久的怀抱。果然如她曾经想的一样，唐菓的怀抱真的很温暖......一如当年他保护她时的那个紧拥，满满的安全感。

“是我，配不上你的爱。”唐菓眼边滴落一滴眼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