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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2页）

其他几个孩子看见这副情况，也吓得不敢动弹，兰桂当机立断，强硬地拉起他们进入慈佑堂，把门关起来温声安抚他们。

“为什么？”老张喃喃道，“我受了那么重的伤用了那么多瘴气也没有化魔，为什么小豆丁会……”不管他怎么做，也唤不醒女孩。只见她身上的瘴气越来越重，像襁褓一般裹住了她小小的身体。

谢熙山拢了拢大袖，他垂眸如一尊佛像注视着人间种种闹剧，“每个人对负面情绪的感知都不一样，化魔的契机自然不同。她对未来的恐惧与绝望已经压倒一切，加上长期压抑的生活，情绪爆发，被魔种俘获了。”

众人盯着抽搐的女孩，大气都不敢出。就连柳湍雨也没见过化魔的过程，传承里丝毫未提。他自己是稀里糊涂就是魔修了，而被种了魔种的赵叔则是还没化魔就取出魔种。

他拿出明雪枝的清心咒，还没翻开就听谢熙山说：“没用了，化魔一旦开始，谁都拦不住。明雪枝，借这个机会，为师就告诉你，你这一路上都在跟什么东西为伍吧。”

女孩无意识咬得老张的胳膊一片血痕，双手失控地乱舞。浑身仿佛被什么操控着，怪异地乱扭，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人在掐着她的喉咙。突然，在动作的最顶峰，她像从高处坠落一般猝然不动了。

“喂，小豆丁？喂！”老张大声叫喊，但没有丝毫回应。他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现没有呼吸了，浑身巨震，又摸她的脉搏，也没有跳动。他跌坐在地，喉头说不出话咔咔直响，双眼大睁。

他不敢相信：“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不是化魔吗，怎么会……”

谢熙山岿然不动，“你再看下去就知道了。”

女孩刚停止呼吸没多久，瘴气淹没了她，等到瘴气退下时，脸上渐渐爬上血色，青白的皮肤再次恢复红润。不一会儿，她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

谢熙山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化魔就是将她的神魂抽出身体，嵌合在魔种中。因此，魔种中才蕴藏着魔修的记忆、功法。将无形的三魂六魄化作有形的魔种，对人来说无异于降格。所以，你明白为什么魔修被仙盟叫做邪魔外道了吗？”

看着这场堪称惊恐的变化，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明雪枝还未从震惊中走出，她一个词一个词地回答道：“因为，因为他们，已不属人类之列。”

谢熙山点头，他的金眸扫过柳湍雨一行人，毫无感情，“不错，化了魔的魔修，均是非人之物。”

听到这里，老张再也忍不住，他扑在女孩身上痛哭，“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慈佑堂里但凡有缺陷的孩子，他都给了魔种，本想他们能借着魔种让不便的身体好过一些，却不想反而害了他们！往后这些孩子要怎么办啊……

他抱着女孩仰天长啸，嗓子嘶哑，双眼通红。他纯白的瘴气在此刻也慢慢转黑，示意着他的精神慢慢向深渊滑落。

“老张！”柳湍雨一声呵斥将他惊醒，出手如电，封住他身上的瘴气流动。没想到魔种竟然是这种东西，传承中那句“一入此门，永世痛苦”又在耳边响起。

即便是魔尊传承里也没有详细说过魔种是什么，他没有全盘接受谢熙山的说法，但应当八九不离十了。他胸中亦是绝望，他跟明雪枝的距离，又远了一点啊。

“一旦沾染魔种，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它趁虚而入。即便眼下安然无恙，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祸端。既然如此，还不如尽早除去。”

“师尊且慢！”明雪枝再度出声阻拦。

谢熙山不解地看向她。

“师尊，即便有了魔种也未必就是坏人。这位柳先生就是我从吴水镇上救下来的魔修，我跟他一路同行，即使数次遭人暗算，他亦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谢熙山摇摇头，他双眼微眯，“你是元婴修者，当然会在你面前收敛。难道你日日同他在一起从未分离？如果不是的话，你怎么知道他做了什么。”

“呃……”明雪枝不敢跟谢熙山对上视线，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我们确实形影不离。”

谢熙山大惊失色，这比他知道明雪枝跟魔修同行还要震惊。那个对人情、情谊一窍不通的徒弟竟然交到朋友了！要知道，她一个月前眼里除了打架什么都没有，有时连师父都要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