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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无奈,“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着。这三十个士兵也是军中精英,若真遇到不测,能保下来就保下来。”
凌悠扬坏笑,“你怎么像在交代遗言似的?最应该保护的是你吧?”
弦歌注视他的黑眸,“我担心你。”
凌悠扬敛起笑,神色温柔,“放心,打仗我不一定会赢,可只是毁掉粮食,这并不难。况且你跟在我身边,觉得我做的不对也可以提醒我。战事方面你可能比我更有经验。至少为了你,我就不会鲁莽。”
弦歌勉强笑笑,低下头,轻声道,“那么,我们出发吧。”
冷立离开的方向很偏僻,像是陌生的丛林,野草枯木,一眼望去,视线都被挡去大半,看不细致。敌军带着粮食和武器,行动自然比凌悠扬他们缓慢,追了两个时辰,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留下的痕迹了,马车碾过的痕迹,深深地陷在泥土里。
头顶上回荡着乌鸦的叫声,嘶哑而凄厉,像是预朝着什么不祥的结果。
凌悠扬神情严肃,穿过杂草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愈发地烦躁。追踪到后面,车轮的痕迹越来越明显,都能闻到泥土的芬芳。
远处渐渐可以看到几个小黑点,以及马车隐约的模样。凌悠扬轻轻一挥手,众人都止住脚步,蹲在草丛中,透过草丛的缝隙望去。大约只有三十多人运送着粮车,动作不快不慢,凌悠扬蹙眉沉思,怎么只有这点人?根据情况汇报,至少有两百人来这里抢劫储备。他的黑眸幽深,盯着那些粮车和士兵,久久不采取动作。
弦歌垂眸,掩去自己复杂的目光。片刻,她轻声道,“会是陷阱吗?”
“很有可能。”凌悠扬冷笑,“冷立是打算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粮食武器运送出去却不采取动作吗?”他折下身边的一株草,眼睛微眯,“他真当我怕了他不成?”说罢,他直接一挥手,想让下属立刻射出火箭,将那些粮食武器给烧了。
弦歌按住他的手,犹豫道,“真的要动手?如果是陷阱的话……”
凌悠扬对她笑道,“我觉得,或许现在已经暴露目标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毁掉这些储备。”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这里四周都是草,我们手上有火,到时候点燃了火,未必不能趁乱逃走。”
弦歌沉默,缓缓点头。
凌悠扬的手一挥下,连续的火箭立刻接连射向那几辆马车,黄色的火焰蔓延在车上的布袋,马车旁的越觅、国士兵乱成一团团的,有人忙着灭火,有人忙着找攻击者。凌悠扬并不恋战,立刻率领人马往回赶去。
可惜,没赶出多少路,耳中就听到了其他马匹的嘶鸣声和奔腾声。凌悠扬和弦歌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多久,冷立就带领一百多人马包围他们,甚至连温闲也在,面带笑容,表情仿佛猫逗老鼠。
冷立神色阴狠,“就这么点儿人,也敢来追踪?”
凌悠扬面不改色,“不过,你们的补给应该是没有了。”
冷立盯住他,“七殿下,我知道,这场战争我们要拿下城池不太可能,我原本就没奢望能这么容易就打破极东国的城门。”他的座下马匹向前两步,“我的最大目标一直都是你!”
“哦?”凌悠扬无所谓地挑眉,坏笑,“可惜我对你没兴趣。皇甫还勉强说得过去,不过,你这一型的……”他的视线在冷立脸上身上打转,叹气,“入不了我的眼。”
冷立气绝,脸色极其难看。偏偏凌悠扬的无赖是出了名的,他什么都敢说,冷立还要顾念自己的脸面,只能死瞪着他,咬牙切齿,“这种时候还这么嚣张!凌悠扬,抓了你以后,我有很多事情要问。”
凌悠扬勾唇一笑,目光中闪烁冰冷的光,“冷立,我也很想要了你的命。看在你以前为极东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我可以教教你……”说着,他手上的马鞭用力一挥,速度快得让人眨不了眼。
冷立闪避不及,脸上楞是划出一条血痕,狰狞不已。
凌悠扬高傲地抬眸,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碰的,你以为你有这个胃口?”
冷立半垂着脑袋,眼眸中飞速闪过某些情绪。
“冷立,冷静点。”温闲拍拍他的肩膀,“早点结束这里的事,你回去治疗伤口吧。”
两人说话间,弦歌早已偷偷吩咐好下属,决定好了逃脱路线,冲出这两百来人的包围。趁着冷立分神时,弦歌□□一用力,高喊一声,“射箭!冲出去!”话音一落,凌悠扬立刻领着三十人的小队向外冲。
刷,刷,刷的火箭,不断地从弓弦上射出,四周的野草都被点燃,场面混乱。马蹄声,厮杀声,他们幸运冲出包围,可并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击,情况险峻。
弦歌一直沉默地跟在凌悠扬身后,她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追兵,欲言又止,终于,看着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挥起马鞭,重重地甩打在凌悠扬的坐骑,“悠扬,你快逃,我引开他们。”
声音很轻,可一个字一个字,凌悠扬听得异常清楚,心脏漏跳一拍。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弦歌,可马匹却在弦歌的那一击鞭打之下飞速前进。
他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当然前提是引开追兵的那人不是弦歌,但他也知道,分量不够重的人,是引不开冷立和温闲的。
他明白,他现在返回去追只是徒劳无功,不但浪费了弦歌的用心,反而会两人都被抓获。他更应该赶回去搬来救援,把弦歌救出去。
凌悠扬没有回头,他怕回头就控制不了自己。
于是,他紧紧勒着缰绳,手上流出血,依旧恍然不知,只感觉到呼呼后吹的风,很刺脸,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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