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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绑着简生观试图传递给沙依格德的消息:拜厄斯与犹然贵族交易神药时失踪,恐与圣教有关。但因为接触不到主人,它只能又飞了回来,在半路遇到了独自前往撒罕的简生观,在他头顶盘旋,焦急地鸣叫。简生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漠里,镇定地对它说:“别叫了,我知道了。”从疫病蔓延到拜厄斯失踪,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只是简生观没有料到事态会发展得如此之快,他本以为对方要等他们到达勾昌才会出手。既然拜厄斯已经落到了对方手中,那么针对沙依格德的行动也必然在实施了。所以他一边放出跟屁啾去警示沙依格德,一边安排好犹然的事宜,留下缓解病痛的药方,让护卫和仆从协助当地的大夫继续看诊治病,自己则立刻动身前往撒罕。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拜厄斯,这位小王子不是任何人的目标,无论对方是想保护他不受波及,还是想把他当做人质,这孩子都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瑟娅也绝对不会对他的险境坐视不理。说到底,自己的徒弟还是最可怜的那个,只有自己关心疼爱。跟屁啾一路跟着简生观往撒罕飞,因为不愿意歇在他肩上,就只能在空中绕着大圈盘旋,时不时找个机会来偷袭一下。其实经过那么多次的失败,这鸟已经不太想报仇了,毕竟每尝试一次就失去一根羽毛,现在它更多是闲着无聊找简生观玩耍,俯冲、伸爪、急停、逃窜……就当练习捕猎了。有它陪伴和领路,简生观这一路倒也不算孤单。令跟屁啾疑惑的是,这个老头似乎跟普通人不大一样——他这一路走来,从不停下休息,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吃饭,所有时间都用来赶路,而且面不改色,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除了衣裳和头发里沾染了些许风沙,整个人丝毫不见狼狈。正因如此,他没有骑骆驼,行进速度却比寻常驼队还要快。跟屁啾无法告诉旁人这些异常,只暗自警惕,更加觉得这个老头不好惹。照简生观这么赶路,大约再走三日就能到达撒罕。这日傍晚,有一队沙匪盯上了他。沙匪将他当做掉队落单的稷夏商贾,拦下他搜刮财物。领头的说:“老头,穿得这么光鲜,是个富贵人吧。你一个人在莫贺延碛活不下去的,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可以带你一程!”简生观被他们的驼队包围在中间,停下脚步。跟屁啾发觉情况有异,在天上小范围地盘旋,准备在必要时稍稍保护一下主人的师父。见简生观没有反应,领头的有些不耐烦了:“快点!我知道你们稷夏人喜欢随身挂什么玉佩宝石,还有钱袋子,全都交出来,饶你不死!”简生观看了看日头,还是没有动作。一个沙匪小弟说:“老大,他不会听不懂曛漠话吧?”领头的骂道:“管他能不能听懂,就算听不懂,看也能看出来我们在打劫吧!”说着朝地上狠狠挥了一鞭,扬起一道沙墙。简生观终于动了。他张开双臂,示意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沙匪自然不信,从骆驼上跳下来两个小弟,开始对他搜身。玉佩宝石钱袋子确实没有搜到,但从他的大袖里搜刮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五六个布袋子里装的都是草药,还有用来遮面的三角布袋,打火石、毛笔、针线、两片蜥蜴蜕的皮、蛇牙……零零碎碎的一大堆,真正值钱的却一个都没有。领头的看着这些杂物:“就这些?”
小弟回答:“就这些。”领头的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就这些?没钱也就罢了,水囊呢?干粮呢?什么都没有,他是打算死在莫贺延碛吗?”小弟扒下了简生观的外袍说:“他全身上下好像就这件外套值钱,摸在手里滑滑软软的,还有银线暗纹,应该是上好的绫罗!”领头的发话:“那就把他的外袍抢来吧!”简生观淡淡道:“不行,这是我徒弟送我的,我很喜欢它的袖子,能装很多东西。”领头的嗤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反正你这样也活不了几天,与其让这袍子跟你一起烂在沙漠里,还不如给我们拿去卖钱!”简生观又看了看日头:“我赶时间,不想跟你们多费唇舌,就这样吧。”说罢他抬起左手,拇指在食指的第二指节上掐了两下,那里便出现一个细小破口,他从中捻出些许微黄的粉末,在上风处撒开。领头的问:“你在搞什么鬼?”小弟说:“老大,他好像那种能掐会算的方士,是不是在算自己什么时候……”话未说完,这群沙匪全部晕厥,坐在骆驼上的人纷纷摔倒下来。简生观在指节出抹了一下,那里又恢复了原状。他从沙匪小弟的手中拿回外袍穿上,弯腰捡起地上的零碎,挨个放回大袖里,而后迎着夕阳继续前行。跟屁啾看够了热闹,鸣叫一声,扑闪着翅膀领路。这几天沙依格德过得浑浑噩噩。他被尼赫迈亚囚禁在地牢中,身上尽是鞭痕。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尼赫迈亚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还给他换了干净华美的衣裳,看上去像是在维护他王储的尊严。但沙依格德知道,这人肯定不安好心。被困的第二天,沙依格德就因鞭伤发起了高烧。而尼赫迈亚不断在他耳边念叨着他曾经杀过的人、做过的事,还有母后的死亡、瑟娅的憎恶、父王的无视、臣民的鄙夷……精神摧残层层叠加,终于令潜伏于他体内的旧疾发作了。尼赫迈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晨光透过高悬的烈阳辉印照进教院前厅,许多平民在这里虔诚祈祷,希望大金乌神能赦免自己的罪过,治愈自己和家人的疾病。有人凑了一些泰伦特,便向教徒提出供奉的请求,从而换取几颗神药。他们自己舍不得吃,先给孩子喂下,尽可能缓解身体的溃烂和疼痛。无论外界如何凄惨绝望,圣教中似乎保有着最后一片安宁。就在这种虚假的安宁中,变故陡生。沙依格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身着曛漠王族形制的华美衣袍,衣襟、腰带与袖口点缀着耀眼的宝石,衬托出他尊贵的身份和俊美的脸庞。曛漠派遣王储出使,要将稀世珍宝卧狮晴眼送往稷夏的消息已传遍了诸国,大家对沙依格德出现在撒罕并不惊讶。前庭的教徒纷纷停下手中事务,左手握圈贴额,向他行礼,平民和奴隶亦顿首叩拜。沙依格德对众人的迎接视若无睹,麻木地走向广场中央。烈阳辉印的折射的阳光洒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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