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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平也没想到一首这么简单的诗能把他激动成这样,暗暗决定以后每天教她一首。
高素兰觉得老头子瞎激动,就算缺的心能补回来,那也得成千上百首。她一天记一首也得一年半载。
“她爹,过来烧火。”
张支书头也不回地说:“忙着呢。自己烧。”
“忙着跟闺女大眼瞪小眼?赶紧过来!”
张支书习惯了听媳妇的话,下意识起身,到一半又蹲回去,“又不炒菜。你把馍放箅子上自己不就烧了。”
“快点!”高素兰拔高声音。
张支书一听她声音不对,慌忙起身,“来了!做个饭能要多少人?一天天就你事多。你也出去看看谁家爷们天天往厨房钻。”
高素兰道:“你也出去看看谁家还没吃饭。”
“我不用看也知道都没吃饭。”
吃了饭就得干活。张支书可是知道张庄这些人,早上一个比一个能磨叽。就算吃也是关上门。没人去干活,他敲着破锣通知,他们再慢悠悠出来。不过也就冬天这样。农忙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早,不需要他通知,吃了饭就下地抢收。
虽说也有人偷懒,但这时候都没心思计较。因为大家都偷懒,赶上下大雨庄稼泡坏了,大伙儿都得饿死。
以前有人偷懒张支书还会亲自去找。后来知道只有他们的长辈能治住,干脆找他们长辈。小辈不知道如今的好日子多么来之不易,长辈们知道。
以前土地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国家,属于黑心肠地主,一天干到晚,两天干到黑,吃不上还有可能被打。所以甭管这些长辈人品如何都见不得地荒,所以都很支持张支书。
高素兰在张庄这么多年也知道村里人啥德行,顿时无言以对。
张支书见状,道:“那你烧吧。”
“你给我站住!一首诗你至于吗?哪天你闺女背百首,你再稀罕也不迟。”
张支书:“那不可能。剑平上那么多年学也没学这么多诗。”
高素兰不信:“别以为我没上过学。”
方剑平洗好脸把水倒了,进来给张小芳弄热水:“婶,叔说得对。”
“那你都学啥?”
方剑平:“数理化,还有历史政治那些。”
“高中生就学政治?”高素兰不禁问:“那不是大人的事?”
张支书叹气:“你可别说了。越说越显得你啥也不懂。”
“我不懂能怪我吗?还不是怪那万恶的旧社会。你当我不想懂?”
方剑平连忙打圆场,怕高氏没跟老四家的打起来,他们两口子先干起来,“婶,我说的政治是国家大事。”
张小芳找到说话的机会,漱漱口风风火火跑过来,“还用学啊?”
高素兰点头,对,这还用学吗?
方剑平被母女俩整懵了。
张小芳故作天真地说:“报纸上就有啊。看报纸不就好啦?”
方剑平想想再想想,有些试题还真是来自报纸。
张支书怕闺女把方剑平带沟里,赶紧说:“政治不止国家大事,还有主席和马克思说的话。”
“那就看主席和马克思的书啊。”张小芳怕露馅,说出来赶紧补一句:“他俩会写书吗?”
张支书不禁说:“当然会!”
“那就好了啊。”
张支书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方剑平想笑:“叔,我说小芳大智若愚您还不信。怎么样?没骗你吧。小芳要买书,我觉得回头我也可以买几本,没老师也能吃透政治这门学科。”
张小芳突然插嘴就是想到他高考得考政治。
不过听到他的话张小芳还是有点意外,方剑平真聪明,一点就透。
张支书不禁说:“今天恐怕不行。我得开车带人去老林子里找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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