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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第2页）

目中无人，算是被她诠释到极致了。

在初回京的时候，她已经记了不少人。其实盛淮安猜出来了，他是萧陇，萧弦的弟弟。估计是为了避嫌，只得了个谏议大夫的闲职，现在来估计是萧弦的意思。这萧陇也是心大，女儿要嫁给这家的肥猪，怎么还愿意倒插一脚帮忙？

萧陇道：“敢问公主，路大人犯了什么错，要这么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盛淮安故作吃惊，掩口道，“我一直是偷偷的啊，偷偷把路礼抓过来，再打算偷偷拿杖棰打，不过半天功夫，这位大人消息这么灵通，该不会和路大人有一腿吧？”

盛淮安彻底放开了，一张嘴东诌西扯：“救亲家也不见得这么及时，还是说这位大人天天观望着路大人的府宅，真是‘望断相思天涯’啊，见有异样，下了朝就匆匆赶来，衣袍都皱了。”

萧陇张着嘴“啊”了半天，完全没法和盛淮安这个流氓讲道理，嘴角两边的细纹都被气得加深了。

“什么错？”盛淮安收了她能气死人的神通，道，“路仁买卖良家姑娘，还把人整死了，谢春楼冲撞燕王世子和本宫，该不该罚？”

“至于其父，罪责有三，其一，教子无方，知其错仍包庇，其二，滥用私刑，把先前敲登闻鼓的疯子整了个半死不活，”

盛淮安顿了顿，三本来是想凑个吉利数，结果一下编不出来了，她便道，“其三，大周尚礼乐华美，侍郎大人长的着实太丑了。”

怎么没有卖官鬻爵？

萧陇想偏转头去请示沈长序，却被他用眼神逼了回来。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盛淮安，她笑着说：“方才这位大人说，此事会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共同审问？”

“那路礼就交给萧大人了。”盛淮安挥手示意压着路礼的人松开，“不日后，希望能出个好结果来，本宫等着。至于我是不是越俎代庖，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玄一，走。”

监牢里的大理寺卿，被人完全忘了。

经过沈长序时，盛淮安贴近了些他，捏了捏他放在袖袍中的手，轻声道：“沈长序，两边都讨巧，挺会耍滑头的。”话语间热气喷薄在沈长序颈侧，他的身体轻轻抖了下。

等人走后，萧陇道：“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礼数的女子！真是……真是……”

沈长序盯着手心被掐红了的部分，萧陇转头想拍他马屁，说：“和这种没有礼数的女子打交道，侄儿当真辛苦……”

没想到沈长序淡漠地看了眼他，道：“二叔，背后私议长公主，亦不合礼法。”

萧陇悻悻闭上了嘴。

“路大人，还不快回你的侍郎府？”沈长序俯视着半坐在地上的路礼，“恐怕现在没法八抬大轿把你给送回去。”

看到萧弦的人来了，路礼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搓着手站了起来，刚想和沈长序说上两句，结果往日温润有礼的太常卿今天火气似乎特别大，讲话夹枪带棒，路礼惦记着他的儿子，就不再废话。

临走时，沈长序淡淡道：“最后一次。父亲说东西他隔几日就派人来取。”

路礼回去，就和他儿子一样嚎开嗓门：“许氏那个婆娘呢？”

进门迎面而来的是王姨娘，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夫人今早就出了门，到现今都还没有回来……可惜了仁儿，怎么摊上个这样的娘，不知道他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了。”

兴许是被□□给掏空了身子，路礼后院的小妾虽然多，但是却没有一个怀得上孕，王姨娘也是。

多亏了路仁嫌弃他那“上不得台面”的亲娘，只愿意认王姨娘做母亲，夫死从子，王姨娘见生不出孩子，也拿路仁当亲生的疼，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盼望着以后有个依仗。

结果路仁被抬回来的时候，竟然……竟然……王姨娘不忍心再说。

路礼阴沉道：“不会。我儿是太监也能娶萧微兰，她一个公主，能做得了什么主。”

盛淮安现在心情竟然还不错，她去谢春楼买了两壶酒，又点了些清淡的菜，玄一皱着眉头：“主人，你的伤才好几分，又开始喝酒。”虽然是这么讲，但他还是提着酒过来了。

那个男乐师也抱着琵琶来了。

盛淮安趁还没喝多，直截了当问他：“你叫李绛，你爹叫李承渊，你是常州人？”

乐师琵琶弦一错，眼里已经蓄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