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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轻飘飘,郦安筠却听出了几分微妙的抱怨。
她人生最迂回的心事就是和虞谷那个吻,有没有后悔她不知道,她的筷子戳进笋衣粉丝包的皮,像是要戳进了自己鼓鼓囊囊冒着酸涩的心,“你不也是没联系我?”
虞谷笑了一声,她没看她,“亲你的是我,你都那样了,我有资格联系你吗?”
她甚至还带着几分自嘲,“郦安筠,你骂我有病。”
“那现在呢?”
虞谷抬眼看她,“你还觉得我有病吗?”
“我们这样又算什么?”
她似乎没心照不宣这个选择,在每次郦安筠试图吹破暧昧或者掩盖仓皇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搞得郦安筠食不下咽,勺子撞在海碗边沿,“那怎样!你还要再亲一次试试是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才是那个被吓到的人啊?”
外面还有洗菜阿姨含着方言的说话声,混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显得怪异。
人从生到死都要大摆宴席,但本人都吃不到,全是旁人的热闹。
那感情呢,萌芽阶段无人知晓,碎裂之时寂静无声?
别人的也这样么?
虞谷哦了一声,她坐在矮凳上,看上去有点像被掰断过的筷子,仰头的时候眉宇也没任何难过,“我亲你的时候你醒着,也没马上推开我。”
她们的人生都走过各自重要的阶段,却在这个时候为了十六岁的亲吻争执起来。
郦安筠:“那我要是立即睁开眼不是尴尬死了?”
虞谷嗤了一声,“你不是推了么?”
郦安筠:“没有!是你自己跑了。”
这话说得像是虞谷亲完就跑,虞谷:“是你睁开眼了。”
郦安筠:“那忍得了吗,你一开始只是亲嘴角而已,后来……后来……”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两个人在束光下对视,彼此的眨眼都清清楚楚,虞谷:“那你现在想亲我吗?”
她居然问得出口!
郦安筠瞪大了眼,对方却起身拍了拍膝盖,手指扣了扣桌面,像是提醒,又像是敲打:“你自己吃吧,我去睡觉了。”
她在大亮的天光里说晚安,叫鸡毛的黄狗跟着她一起走了,郦安筠看着窗外对方远去的背影很想骂人,心跳却仍然异常。
对视超过五秒就想接吻不是学生时代的杂志乱写的吗?
郦安筠想:为什么她问得那么坦然,我也确实……很想吻了吻她的唇角。
就像那年寒假一起写作业的傍晚,温热湿润的触感,精力旺盛的郦安筠从来不用午睡,这也是周绢花说她长不高的主要原因,总是要拐弯抹角夸午睡的虞谷身体健康。
郦安筠又想:还有脸说我试探什么,到底谁在试探什么?
孙盎然几个人在外面吃早饭聊天,几个人都跟着别人吃饭的流程,吃完自己把碗筷放到桶里,有人问:“你们又看到郦姐吗?”
孙盎然:“她和朋友吃饭去了。”
写文案的小陈问:“就那个做饭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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