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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2页）

近在咫尺的距离，曲亦嗅到了顾斐盛身上浅淡的缅栀香。

那是她最依赖的味道。

很早以前，这个味道的主人总会用最温暖的的怀抱抱住她，用最浓郁的缅栀香荷尔素包裹她，哪怕只是小小的感冒，哪怕鼻子不通根本嗅不到气味，散发着缅栀味的小鳄鱼为了让她生病的时候能有那么一点安全感，也会整夜搂着她哄着她睡觉。

以至于后来成了习惯，每当生病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想要依赖这种味道，只要有缅栀香的味道在身边，身体再难受，心也是安的。

下意识地，曲亦并没有接过药，而是伸手，捏住了顾斐盛的一个衣角，扯了扯。

阿盛，你能哄哄我吗，我好难受啊……

烧迷糊的小鹿张开嘴想要说话，想要撒着娇求抱抱，可一张口，犹如破音箱般嘶哑的音调传出——

曲亦恍然回神，如梦初醒，恰好对上了顾斐盛怪异的目光。

是那种怪异中掺杂着疏离、但是一想到这种嘶哑难听的声音是因为救他，所以又不能直接表现出厌恶、只能刻意掩饰厌恶的眼神。

她最害怕顾斐盛的这种眼神了，所以立马闭紧了嘴，头埋了下去。

“好好吃药，要是还没退烧，明天白天我叫个私人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将药瓶塞进曲亦手里，顾斐盛头也不回地走了。

卧室里很快传来一声轻微的房门开阖声，曲亦紧拧的鹿耳终于松开，自卑地藏进了头发深处。

顾斐盛有很严重的耳癖。

就像是有洁癖的人容不得一丁点灰尘一样，难听的声音会让顾斐盛变得无比烦躁和厌恶。

曲亦低头看手里的药，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药名，伸手摸眼睛时，才发现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温热的水雾。

想着阿盛拿来的药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曲亦按照平时的剂量取了一颗出来，就着温水服下，然后随手将药瓶放在了梳妆台前。

空旷又轻奢的卧室里开着充足的暖气，虽暖但冷，曲亦拖着病躯从床头柜取出一盏香薰蜡烛，点燃。

很快，房间里飘散出人工合成的缅栀香味。

比不上顾斐盛的荷尔素味，但是至少，有比没有强。

曲亦钻进被窝，抱着被子的一角，瞳孔里倒映着微弱的香薰烛光，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雨夜，闪电划破天际，将梳妆台一瞬照亮，又一瞬熄灭。

小小的药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