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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辆网约车,路上拥堵,两人在医院长椅上坐下等。
各自无话。
安问心思不在这儿,只想跟任延报备行程。
就跟小时候小手掩着任延耳边,偷偷告诉他自己待会儿会藏哪里一样。
小问号:「那个人说药在家里,让我跟他去拿,我要去吗?」
微信发出,旁边这个“卓逸群”忽然站起了身。安问仰头看他,听到他不自然地说:“坐累了,站会儿。”
这才刚坐下不是吗?
小问号紧急打字加上一条,以感叹号表示强调:「他言行举止真的很奇怪!」
任延心情复杂但循循善诱:「他长得像坏人吗?」
安问纠结半晌,趁他不注意,举起相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冷不丁在微信里看到了自己的侧脸,任延:“……”
咳嗽两声,他冷着脸回:「挺帅的,不像坏人吧。」
噢。安问晓得了。
抿着上翘的唇角,他心跳莫名快起来,「那你呢?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你。」
这问题任延没法儿回答!幸而网约车终于到了,他大步向前拉开车门,十分自然地命令安问上车。
过了会儿,收到安问发过来的车牌号,说:「任延哥哥,要是我出事了你就找这个车,还有那个人叫卓逸群。」
任延想骂人了。
但任延(哥哥)很温柔:「好的。」
安问往车窗边蹭了一点。
总觉得旁边这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冰冷不爽了…还透着一丝对他的无可奈何。
任家的保姆阿姨是不住家的,只在准备三餐时过来,任五桥还在办公室焦头烂额,偌大的三层空中别墅空荡寂静。任延给安问取了双厚实的一次性拖鞋,“先进来等一会儿。”
既然是上门来取药,万万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何况刚才一路观察,知道这是个高档小区,不是那种鱼龙混杂的城中村。
安问放下心,懂事礼貌地点点头,换好鞋子。福利院的良好教养陪伴他长大,他蹲下身,把鞋子并拢放好在玄关垫上。
客厅端景柜前的墙上,夏令营优秀学员奖状还挂着,任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把玻璃相框摘下。
安问无声打字:“裸照?”
任延想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回路了。
安问善解人意:“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什么都没看到。”
任延把相框收进抽屉里,在偏厅的药箱里翻找一阵。安眠药是大可不必的,失眠的话,吃褪黑素就可以了。他没给多,半瓶里大约是三天的量。
安问看着小药瓶上的“非处方药物”四个字,心情复杂。
这他妈的明明在药店就可以直接买到。
任延看穿了他的不爽,失声笑了一下,“我没说药店不可以买,反正你只是失眠,这个就够了,我每次倒时差都是吃这个。”
安问:“可不可以多给一点?”
任延:“不行,怕你乱吃有危险。”语气温和地补充:“吃完了可以拿着瓶子去药店找。”
白折腾一趟,还倒欠人情,安问气鼓鼓地从沙发上起身,攥着小药瓶走到玄关。
“喂,不说谢谢吗?”任延散漫地叫住他。
安问脚步顿住,转过身打手语,就是看着不太情愿,唇倔强抿着。
“不用谢怎么说?”任延揣着兜,似笑非笑的,隔着玄关走廊与他对望。
安问微怔,神情不自然,但仍乖乖地打了。这一次,他的手语语速显然慢了一些。
任延看一遍就记住了,两手伸了出来,不太熟练地复制了遍他的动作。平常挺盛气凌人的,这会儿透着满满的不确定性:“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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