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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水晶天，大圣堂。

被丢下的创始之书看到神回来的瞬间便大喊着“上帝！”飞扑过来，被预感到要吵的上帝眼也不眨的禁了言。

随手剥掉勉强挂在小天使身上的黑漆漆睡袍，上帝手指微勾，空中飘浮的光明之力攀附着天使的身躯自动编织成贴合幼儿身材的简易白袍——简易到除了舒适一无是处，和上帝自己的衣服堪称亲子装。

自以为一出生就被失手丢到奇怪地方的路西菲尔目前对神器和身上穿什么毫无兴趣，只紧紧拉住上帝的衣服，不愿多分出一个眼神给绕着自己和上帝转圈圈的创世之书，依然处在炸毛状态下的翅羽格外蓬松。

小路西：吾神好像不太靠谱，还是抓紧点，免得又被落到哪。

不知道怀中的小天使怎么腹诽自己，上帝坐回御座，不太熟练的避开天使敏感的羽翼根部，一下下抚摸小路西的后背。

等到小天使情绪真正稳定下来，羽毛也肉眼可见的服帖以后，上帝才停下安抚，开始询问情况。

“路西，汝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为上帝是在质疑自己的力量为何如此弱小，小路西低着头，轻轻咬住下唇，努力压下漫上心头的委屈和眼中浮起的水雾。

“路西…不知……”

分明在出生前，自己曾感觉到饱满充足的力量融入灵魂，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幅弱小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抵开唇齿，幼崽被神捏着下巴抬起小脸，萦绕着朦胧水雾的青色眼瞳看得上帝心头发酸。

幼崽的身体最容易受情绪影响，即使在努力控制，小路西还是难以抑制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耶和华何时见过这般脆弱的路西？他最宠爱的天使，从诞生起就拥有最接近神的力量，强大刻印在他的灵魂中，就连自己亲手将他击落，打入地狱时，都能迅速转悲为恨，以强硬的姿态统治地狱。现在却虚弱到无法维持成年体，用着从未用过的幼儿形态，连羽翼上的圣光都维持不住了！甚至还露出这么柔弱的表情，他都要哭出来了！

“法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帝金色的眼瞳中充斥着冷意，难道是混沌深渊做了手脚？还是当初的黑暗本源残留了意识？

虚空之中，无形的法则嗡鸣，回应着此世界的创世神。

“上帝，这是你的问题。”

回应完毕，法则立即隐遁，不再给予忘性大又满脑子路西的上帝任何反应，任由上帝在脑中狂敲法则，全当感觉不到。

被禁言的创世之书疯狂在上帝眼前上下跳动，想被神解除禁言。

上帝！你倒是看我一眼啊！小殿下看起来记忆出问题了啊！你还没意识到他对你的态度好到不正常吗？！

上帝的确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作为一位热衷于选择性失忆的神明，耶和华从来都只会记得自己喜欢的记忆，比如某炽天使长对自己的虔诚祷告，比如某炽天使长乖巧孺慕的眼神，比如某炽天使长柔顺的趴在自己膝头小憩……总之，某神压根不记得路西法在地狱的悲切怨恨，更不记得路西法掀起圣战后指着自己直呼神名破口大骂的场景。

眼见上帝一脸空白又开始发呆，创世之书憋到流泪。

蕴含着信仰之力的金色墨水哗啦啦从书页中落下，溅到了小路西的翅膀上。

羽毛被液体打到，路西菲尔一个激灵转过身来，眼泪和委屈的情绪忘得一干二净，伸出小手就护住自己的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