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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比试（第1页）

“叮——”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箭矢擦着洛洛的眉心落入壶口，不断弹跳着，与铜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箭矢的尾羽生硬粗糙，也在洛洛的脸上拂过，带出些细小的划痕。一般这用作投壶的铜壶里会灌一些红小豆，防止投矢投进去再反弹出来。这次明显是故意不加红豆，那箭矢反弹出来则计为负。不过，这箭矢在铜壶中跳跃不止，对铜壶前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折磨。洛洛已经陷入呆滞，箭矢近在眼前时，她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那箭矢近在眼前，几乎擦着自己的睫毛而过。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根本不受控制，可是洛洛不敢哭出声。“啧，那丫头不会吓傻了吧？”“傻了可就没意思了，真吓傻了再换一个，哈哈。”有人旁若无人的开着玩笑，看着洛洛的眼神中毫无怜悯之情。有人则为周叙的“有初”之矢喝彩，这“有初”意为第一箭入壶者。他旁边那少年充当“司射”，为这场比赛算分。投壶游戏中，轮流投矢，此时轮到林喆这边。林喆遥遥的看着周叙，眼神冰冷，他随手一掷，箭矢应声而落。铜壶中间的壶口再添一箭，尾羽同样跳动不休。洛洛已经有些麻木，只有红红的眼眶紧紧闭着，不时颤抖着，随即滚滚热泪止不住的淌。周叙咧开嘴角露出笑意，眼神来了兴趣，他换了个姿势，继续投矢。洛洛感觉眼睛都要被刺穿，眼皮一阵刺痛，眼前瞬间一片红色血雾。她哆哆嗦嗦睁开眼睛，那箭矢却落在了中央的壶口。不过其他人可是看出了，周叙此箭，瞄准的是铜壶左耳，口径较小，得分高，不过有一定难度。这万一投歪了，说不定那利箭就插在洛洛的眼睛里了。周叙不满的敲桌子，开始拿着另一支箭比划着最佳的投掷位置。这边，林喆同样挥手，箭矢落入壶口。现在，两方“连中”，得分暂且持平。“我还以为林公子会怜香惜玉，不忍出手呢？”周叙突然不怀好意的开口，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林喆压根没有搭理他。“下一箭，谁想试试？”周叙看着旁边这群少年，突然笑嘻嘻的开口。一时无人应声，周叙顿感无趣得嗤笑一声。这时一个离他较远的干瘦少年开口。“我愿试试。”此人一直想与周叙攀个关系，总是不得其法，此时他认为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过，他不擅“投壶”，但是却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好，给他拿一支箭去。”周叙满意的微笑。这少年接过箭矢，方才有些后悔浮上心头，这箭身重，箭镞处寒光四射，是真正的利器。而他要往那场中人面前的铜壶投去，一个不慎，他就有可能失手杀了这人。倒不是怜悯这舞伎，只是他手上不曾沾过血腥，如今的畏缩也算人之常情。他哆嗦的举起箭矢，此时，也不能退缩了。他瞄准了洛洛左手持着的无底瓷瓶，那个瓶口最大，而且在洛洛的身侧，也没有脸前的位置那么凶险。“啊……”洛洛发出痛呼，然后又生生压制住，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箭矢与瓷瓶相击，发出脆响。干瘦少年急忙望去。没有射中瓶口。反而将洛洛的肩膀刺伤后，又与瓷瓶接触落在地上。干瘦少年连忙跪下，低伏身体：“周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周叙不耐烦的让他闭嘴，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的人，却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让人将他的座位移去最后。干瘦少年满脸灰败之色，不敢有一丝质疑。这边第三箭，林喆换了易逍辰来。周叙见状，咽下了口中搅局的话。易逍辰收敛了平日里的顽皮，满脸郑重的神色，圆圆的大眼微眯，瞄准着前方。“叮——”箭矢应声落入洛洛右手执着的瓶口，易逍辰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他于“投壶”无所谓擅长，有时中，有时不中。为求保险，只能选择最容易投中的位置。周叙脸色一下变了，满脸阴鸷地看着这边。易逍辰龇了龇虎牙，以作回应。第四箭。周叙再次瞄准铜壶右耳，扬手挥箭。这次箭矢“贯耳”，顺利射入右耳中，不过箭矢在洛洛额头至右眼下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深度将来绝对会留疤，这已是毁容的程度。鲜血混着泪水，洛洛流下一行血泪。周叙则击掌庆祝，大笑出声。林喆投矢，依然命中壶口，实际上他瞄准了左耳，不过却差了分毫。周叙看到，更是得意大笑。林喆懒得和他计较，传言周叙平时好玩乐，周府后院日日喧哗不休，他甚至请了专门的擅此道的艺人进府。他转动着扳指，手感温润细腻，他突然想看看旁边的南黎。只不过南黎面朝前方，又与他隔着几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周叙嘴角勾起，阴鸷得意的目光扫视着这边，突然，他看向了南黎。南黎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呢？周叙不好形容，但是他此刻涌起了强烈的情绪。“我要跟你比！”他骤然出声，将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南黎。叶乘不由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旁边的易逍辰也看着她。另外几人神色各异，南黎转过头，极其浅淡的微笑了一下，眼睛亮若星辰，不过笑意甚至都没达眼底。林喆抵住扳指，合上掌心，心中有了计较，静待发展。南黎冲着周叙点头，同意和他比试。两人各有四箭。依然是周叙先投，正中壶口。轮到南黎，她纤长白若玉似的手指拿起箭矢，遥遥看向洛洛。洛洛睁大了眼睛，这好看如仙人似的小公子虽然手里拿着足以取她性命的利箭，可是那眼神却温柔无比，满含安抚怜惜。此刻，哪怕是死在小公子手里，洛洛也算无憾了。她心中如此所想，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风起，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