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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后怕（第1页）

“南黎，你艳福不浅啊。”易逍辰打趣道。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确该懂的都懂了。南黎无奈的瞟了他一眼。洛洛听到这话，连忙起身，跪倒在地。“洛洛的命，往后就是公子的了。”声音柔弱却掷地有声。“啧啧，怎么，你这是想赖上她了？”这话说的并不客气。在易逍辰看来，这舞伎攀上南黎绝对有所图。但是看南黎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再者他心里隐隐不舒服，不知是觉得这洛洛配不上南黎，还是别的其他原因。“别痴心妄想了，做她身边人，你还不够资格。”这话已然重了，不过以易少爷的身份，他肯和这舞伎心平气和地说这些已经实属难得。“奴，奴不敢妄想，只是南黎公子救命之恩，奴无以为报，愿侍候左右，或是……”洛洛嘴笨，她当然妄想过，却只能深深埋在心底，眼下，她愿意用生命去报答南黎。“你别吓她了。”南黎扶起洛洛，她倒是有个好去处安排洛洛。“她这奴籍？”南黎转身问身边的人。“我去向这儿的管事要来。不过就算不去要，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这梵音楼也不敢再留她了。”秦初雪开合扇子，声音温雅。“可不是么，都与那周叙为美人一搏了，这小舞伎也算是出了名了。”易逍辰感慨地说道。两人在这打趣，林喆站起身来，看着南黎白衣衣摆处的大片血渍，突然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这里不方便换衣服，离开时总不能顶着这一身血下楼，让人看见多有不便。另外几人一惊。林喆竟然将自己的衣物赠给南黎。那黑曜珠不说，如今还赠予披风，看来林喆已经对南黎认可了。只是不知这认可到了什么程度。南黎轻声道谢，披风犹带林喆身上熏着的沉香，馥郁浓烈。程砚轻微拍了下她的肩，南黎今天的表现很出色，他都不禁为之侧目。众人相伴离开，洛洛连带她的奴籍一并交给了南黎，易逍辰强烈想要送南黎回去，南黎拒绝，最后他被秦初雪带走了。南黎还是与叶乘同乘一车。分别坐上马车，除了南黎，其他几人都是回府的方向，不过叶乘这边先送南黎回国子监。“她怎么办？”马车上，叶乘好奇的问南黎。洛洛安静的坐在一边，披着薄衣，挡住了轻薄的舞裙。安静了等待着对于她的安排。南黎随手将洛洛的奴籍递给她，开口。“洛洛，你愿意去酒楼里……”“我愿意的，南黎公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洛洛不等南黎说完，立马开口，她还以为南黎依然让她去酒楼里当舞伎继续跳舞。“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这酒楼虽不大，但是只做饮酒吃食的生意，你愿意去这里么？可能要放弃你苦练多年的舞蹈。”“当然，你若是还想继续跳舞，我会帮你找其他地方，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南黎将她的想法说出来，任她选择。叶乘也反应过来，这酒楼应该就是海氏火锅，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我愿意去酒楼。”洛洛握紧了手里的奴籍，坚定地说。她再也不想跳舞了。“好，我尊重你的想法。这酒楼里可能辛苦些，不过你尽可干些你力所能及的情。你若擅长烹饪，可去后厨，你若擅长算账，可去前台，你若擅长管理，那么酒楼里的晋升制度可是很完善的。当然，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可以边学边做。”“我，我会努力的。”南黎虽然有些词听不懂，可是她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生活了。“南黎公子，谢谢你，唔唔……”洛洛眼眶湿润，终于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她何其幸运，能遇上南黎。“哎，别哭了。”南黎无奈地叹口气，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只能将声音再放的轻柔些。两人将洛洛送到了海氏火锅店，特意嘱咐了大师傅照顾好她，接着再去国子监。本来南黎想和他分开，再寻一辆马车，可是叶乘坚定地拒绝了，坚持要把南黎送回去。车外颠簸，车内却因为铺了好几层软垫，没有丝毫感觉。叶乘反常地有些沉默。南黎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南黎，老大。今天我有些害怕。你不许笑我。我原以为我自小富裕，家财无数，易逍辰他们享受过的，见过的，我也不遑相让。”“可是今日在那梵音楼，一屋子权贵子弟，我虽出身商贾，自认见识不少，也不多露怯惧怕。可是，可是他们竟以人命玩乐下注。”“今日是那身份低贱的舞伎，往后，若是我得罪了他们，那……”叶乘说不下去了，声音低哑。南黎知道他今日应当是受惊了。在那些权贵子弟眼中，人命如蝼蚁，就算随意处置了几个舞伎奴婢，律法又能奈他们何？无非是不痛不痒的赔偿了事。今日是那舞伎，往后是谁？今日她救了那舞伎，往后是否有人会救她？南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权当给他一点力量。叶乘低下头，遮住了自己的神色，南黎想要拿回手放时候，她却又不安地动了下，南黎只好又放回去。“老大，可是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很安心。”他抬起头，看着南黎，诚挚的说道。“我，自会护好你。”南黎轻声回答。“老大，谢谢你。”叶乘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低沉的情绪褪去少许。到了国子监围墙处，南黎与叶乘告别，轻盈跃进城墙，听着墙外马车离开。南黎趁着夜色不疾不徐。她今日没有吓到，前世她也手里沾过血，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前世她尚且有能力自保，还能保护她的伙伴和下属，那么现在她若落到了洛洛今日那种境地，又该如何自救？今日林喆他们对洛洛的漠然会不会有一天也落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