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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可胡珊偏偏不能放过他，拉着他去面对，“喻哥，你总是这样，追求稳妥，所以固步自封。你想的太多了。”“你喜欢萧席却不敢让他知道，不就是怕他拒绝吗？可他真的拒绝了你又怎样呢，你没问过，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胡珊抓着喻沐杨的手腕，逼着他和自己对视，然后问：“喻哥，你不妨先问问你自己，你是喜欢他，还是害怕被他讨厌？”“你是想要这个机会，还是害怕得不到这个机会？”“我想告诉你的是，被讨厌和失败都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不会因为你是喻沐杨或是萧席而有例外。”“所以如果你想要这个机会的话，你就报名然后准备选拔，我会帮你承担所有无意义的工作；如果你喜欢萧席，你就去追求他，不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胡珊的这段话在喻沐杨的头脑里掀起狂风骤浪，是啊，他总是在回避，总是寻求最稳妥的状态，默认所有的好事都不属于自己。可他从来没有伸手去索要过，怎么知道老天爷究竟给不给？“追求……”喻沐杨喃喃。是了，追求。他可以追求，可以主动，没有必要一直把自己困在被动的状态里，任凭生活的风浪把他东南西北地吹拂。“可……”喻沐杨很快又在犹豫，脑子里蹦出几百条可能的威胁，最大的便是失去萧席，被萧席讨厌。那样他真的会疯吧？胡珊拉着他，“喻哥，你得往前走……”与此同时，喻沐杨也听到萧席对他说：“你要知道会发生什么，也可以决定让什么发生……喜欢的东西要努力去争取……喻沐杨，再坚持一下。”晚上下班之前，主管把这次报名培优计划的七个人叫进会议室。十分钟后，喻沐杨握着一小沓资料走了出来，胡珊坐在工位里，举着胳膊给他“点赞”。胡珊这个人永远都朝气满满，小太阳一样发挥光亮，“喻哥，你肯定可以的！”“多亏有你。”喻沐杨微笑道谢。胡珊抱着手臂，“以后就有你忙的啦。”喻沐杨将刚才拿到的资料塞进背包里，“三个月的考察期，好长啊。”“这说明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努力哦。”喻沐杨开朗一笑，“也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努力啊。”晚上萧席回家，喻沐杨从餐桌前抬起头跟他打了声招呼，面前摊着好多资料。“抱歉抱歉，我马上收拾，你吃晚饭了吗？”萧席摇摇头，去卫生间洗手，出来后发现喻沐杨已经将资料都收拾好了，摆在桌边。“不用收，我可以去沙发那边吃。”喻沐杨摆摆手，“我炒菜了，比较清淡，要一起吗？”萧席放下衬衣的衣袖，“行，那你再忙一会儿，我来布置餐桌。”萧席从碗橱里拿出两个盘子，去锅上盛菜。菜才做好没多久，温度正适合吃。“你刚才在忙什么，我能知道吗？”萧席站在厨房里问。喻沐杨坐在餐桌边，给桌上的资料排序，“我们部门开放的一个培优项目。”萧席端着盘子大步走出来，眼神里带着点新奇，“你报名了？”“嗯，”喻沐杨镇定地点点头，“很意外吗？”还有更意外的呢，我的伯乐还让我追你来着！喻沐杨在心里说。把菜放好，萧席又去盛饭，“还好吧，就是觉得你我都不太会去争取这些东西。”他们俩的性格在这一点上也很相近，只是萧席比他多一些自信。如果萧席退缩，外人会理解为不太在乎，跟能力或是胆量都没关系。望着萧席的背影，喻沐杨忽然充满勇气，问他：“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读博？”萧席读的研究所是出了名的“严进严出”，每年招收的学生不多，毕业的学生更少，可萧席是以博士后的身份毕业的。把饭和碗筷一起端来，放到桌上，萧席捡起一小团黏在碗沿的米塞进嘴里，“嗯……其实是因为我妈，她非要我进入大学工作，端着铁饭碗教书育人。”“现在的竞争这么激烈，不读出来点名堂的话可能连大学的边儿都摸不着，所以就努力学习，准备面试，然后就想办法多发几篇论文，努力毕业呗。”萧席说的云淡风轻，但他和喻沐杨都知道，那背后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想在这个年纪爬到这个高度，努力与天赋缺一不可。“今天的菜炒得很好吃，”萧席抱着碗，又塞了一大口，“都是我爱吃的菜。”喻沐杨微笑，耳朵发热。“吃完饭我也看看，如果有我擅长的考察项目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准备。”萧席说。“那不成你给我开小灶了？”喻沐杨担心这会对其他人不公平。“那有什么的？”萧席不以为意地说，“老公给老婆开小灶都不让，你们公司的选拔这么严格啊？”说完这句，他们俩都愣住了，抱着碗面面相觑。“……抱歉，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尊重你？”萧席问。喻沐杨收回视线，心虚地架起一片娃娃菜放进嘴里，“没没没有。”过了一会儿，萧席先“噗”一声笑了，随后喻沐杨也没憋住，笑出了声。“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说出来还是挺别扭哈？”萧席捂着肚子说。喻沐杨点点头。虽然很开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萧席这么说真的太违和了。老公，老婆，这种词不适合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相爱。哪怕对象不是喻沐杨，只要想到萧席管谁叫“老婆”，喻沐杨就觉得又诡异又好笑。可笑过以后想，如果有一天，萧席真的会管谁叫“老婆”，那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萧席一起从楼上跳下去。总好过他一个人因为心痛而一命呜呼。“萧席，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喻沐杨脑子一抽，直接问了出来。他问完就后悔了，悔得差点要以头抢地。天上地下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笨的人了吧？上赶地给自己找刀子挨。萧席仍笑着，只是笑容变得意味深长，问喻沐杨：“你问这个干嘛？”喻沐杨只好硬着头皮说：“就随便问问。”“啊，跟我谈心。”萧席搓搓手，“其实还挺难形容的，很抽象，就总得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对他动心吧。”喻沐杨差点问出口，那你怎么样才会动心？虽然他答应胡珊试着追求萧席，但答应是一回事，实操又是另外一回事。做人总得有点遥不可及的妄想。没想到萧席继续说：“读书的时候，得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这样才能顺利毕业，实现家里人的希冀。”，“后来工作了，身边都是自己的学生，也不会对他们动心……”他笑着说：“我好像，还没对谁动心过。”隔了好一会儿，喻沐杨才终于分析出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他呵笑一声，“这么高冷？”萧席自嘲地摇着头，“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喻沐杨看了萧席好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喻沐杨？”萧席看着他。“……喜欢我的人。”他说。“什么？”“我喜欢会喜欢我的人，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特别喜欢，眼睛里只能看到我的人。”“豁，这么大的决心？”萧席一直看着喻沐杨，语气轻快，表情却不是笑着的。“所以才找不到吧……”喻沐杨低下头，用筷子来回翻碗里的米饭。“不会的，总有一天会遇到的。”萧席似乎在安慰他。喻沐杨黯然道：“希望是吧。”这个对话没再继续，萧席先吃完饭，去阳台摆弄健身器材。窗外开始下雨了，先是中雨，等喻沐杨吃完了饭，已经转成一片幽冥的大雨了。萧席弄好了器材，去厨房刷碗，喻沐杨拿着资料站在餐桌边看。房间里只剩下涮洗声和更大的雨声。休息够了，萧席让喻沐杨到阳台来一起做点力量训练，为下个月的马拉松做准备。喻沐杨“噢”了声，回房换了身运动衣，就是当初商家发错的那套小鸡嫩黄。等其他衣服来了，他就再也没穿过这套，觉得有点羞耻。怎知，萧席看见他时的眼神暗了一下，喻沐杨怀疑萧席正鄙夷他装嫩。若不是有了婚姻这层保障，萧席都恨不得把他拍扁了。喻沐杨假装看不到萧席深沉的视线，走过去蹦了两下，然后看到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环，一跃身，两只手抓紧了。萧席站在他旁边，指导他：“腹部收紧，大臂用力，用手臂的力量把你的身体拉起来。”喻沐杨咬牙蓄力，闷哼一声，但身体只有很小的起伏。“这样，这里用力。”萧席点了点他的手臂内侧，“收缩的同时身体向上。”这次稍有进步，不过喻沐杨的胳膊细瘦，确实什么力气，整个身体往下坠。他的上衣有些短，宽松的衣摆与裤腰间露出一寸细腰，是阳光的小麦色。萧席想要借他一点力，突然觉得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最后只拽了拽他的衣摆，喻沐杨就顺势跳了下来。萧席的嗓子有点哑，“怎么才坚持了这么点时间？”“你拽我干嘛？”喻沐杨推卸责任，“我以为你让我下来来着。”“那你再上去吧。”萧席作势要抱他上去。“诶，别别，”喻沐杨可怜巴巴地晃动着双臂，“我胳膊酸，昨天跑猛了。”萧席明显不信，但也没追究，让喻沐杨先好好做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