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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调和家务（第2页）

姐妹俩不免娇嗔：“皇额娘——”

“你们也坐，既没有外人在场，不必过于拘束。”钮祜禄氏问道，“我在盛京时隐约听说，皇帝跟前有许多人教唆他仿德改制，捐背祖宗大法，你们都是至亲，素日该当多为皇帝分忧，别听那些扎了翅儿、瞎眼狂悖的少爷夸夸其谈。”

两位额驸都是童子军成员，听得这话赶忙起身应承：“是！”

钮祜禄氏又道：“先时我主朝政，削辫去发、改换军服都是末节之事，罢科举、开言禁、设议会、裁官吏的话也能提得？漫说皇帝本心没想到走这一步，便是一时受了蛊惑，你们做臣子的也得尽力匡正，不能由着他乱做主张！”

“母后皇太后圣明！”荣安公主额驸符珍是编练新军的主管之一，听着这话不免心下宽松，“奴才拟从德俄军法，进谏皇上废弃跪拜请示礼节，恭请母后皇太后示下。”

“这些事你教皇帝拿主意便好。”钮祜禄氏话锋一转，“行军打仗，难道等着枪炮上膛后还得向主官磕头请命是否扣动板机、点燃引线么？早年德国教习提了，新军也照样改了，如今编练绿营，本该轻车熟路，偏又拘泥这些俗礼，要问我时，我还是那句闲话，军制要改，而且要从快从新，至于旁的，花费十年二十年徐徐图进即可，只要少出乱子，咱们还能等得起！”

志端随后禀奏：“日本使节具表请罪，愿向皇上躬行三跪九叩大礼，另有日本国主遣使贡金，欲要赎回岩仓使团，英美公使亦加劝和，皇上有意遣返岩仓一行，着奴才恭请母后皇太后示下！”

日本倾尽库藏，欲要赎回岩仓使团，同治帝固然动心，钮祜禄氏并不表态，统管司如何能够放虎归山？明治政府内行贿赂、外加托请，只盼大清尽早放归岩仓一行。

“此事不议！”钮祜禄氏心中计议，欲将岩仓使团锁归盛京，虽然如此，面上并未稍动声色，因向志端挥手示意，“好了，今日咱们只叙家常，外头的事儿就不必在这儿商议了。”

志端无法，只得应承一声：“嗻！”

两位公主不免提及那拉氏的病情：“六叔说圣母皇额娘要静养，不让我们前去滋扰，儿臣总觉不安，是不是再教下人前往寿康宫请一回懿旨呢？”

“恭亲王自然是为你们着想的。”钮祜禄氏叹了口气，“你们来了，正与我添个商量，西边执意要给皇帝立妃，我是不愿意他再步先帝后尘的，只为权宜之计，没有不应允的道理，你们是做姐姐的，也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荣寿公主踌躇道：“皇额娘，皇上大婚未久，纵要纳妃，是不是等到中宫有喜时再做计议？如今未闻帝后有所不谐，似乎并没有另行纳妃的必要。”

钮祜禄氏看向荣安公主：“你怎么说？”

荣安公主略不思索：“皇额娘，女儿的意思是，您也不必约束皇上不许纳妃，也不必专为纳妃的事儿替他操心，皇上如果有意，犯不上专等记名秀女进宫服侍，包衣宫女不乏绝色之选；皇上若是无意，纵然选了秀女进来，也未必能够入得他的耳目去。”

“这话说的实在，儿大不由娘，想不想的在他自个儿身上，只靠我们约束是不能成事的。”钮祜禄氏笑道，“既这么着，你就把这番话说给皇帝知道，富察氏的事儿教他自己做主，我是只管抱孙子，旁的再不愿意理会的。”

荣安公主福身赔笑：“皇额娘圣明。”

“丫头，你要是个阿哥，皇额娘如今要省去好多力气的。”钮祜禄氏并未避讳自己对同治皇帝的不满，“今天你们都留下陪我用膳，实在晚了便留宿一宵，吩咐他们把偏殿收拾出来倒也便宜。”

两位公主含笑答应：“儿臣谨遵皇额娘懿旨。”

慈安皇太后回抵京师，初露峥嵘的激进留洋派帝党势力很快在保守派与洋务派的合力打压下消退，中枢实权复归奕十五臣的掌控之下，稍有偏离的同治新政重新回归到了训政时代的轨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开始布局收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