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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你那边去了。]
[嗯,我知道了。]
[话说回来,你这次又在盘算些什么?我很好奇哦。]
[没什么,只是计划出现变数,需要想一点解决方案罢了。]
[听你的意思,还不打算离开吗?她可是往那边赶过去了哦。]
[不急,我想先弄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
[嗯,那可别被发现了,我也正在往那边走。]
*
这种宛若蛛丝织成的雨幕往往是最烦人的,不像太阳雨那样会让人感觉凉爽,也不像雷雨那样能将城市的污垢之处冲刷干净。
这种不大不小的雨看上去相当无害,也尚在城市的污水系统承载能力内,但那些雨丝会撑着风势,狡猾地钻进伞底,糊得人满脸都是雨水。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原先住处的楼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又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才走上楼,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搬家的,所以原先的住处极有可能已经被房东租了出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在公寓的门前站定,里面安静极了,也没有一丝光线从窗户透出,门口也还摆放着几盆我之前一时兴起买来的绿植。
我像赌桌上准备大闹一场的赌徒一样,将那把还留在我这里的公寓钥匙插进锁眼,随着我手腕的扭动,门咔哒一声,顺势而开。
就和我在门外观察到的那样,屋内空无一人,我之前的家具用品也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仿佛我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依旧是熟悉的家在迎接我。
“我回来了。”哪怕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下意识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声。
脱掉被泥水沾得脏兮兮的皮鞋,我抬脚走进家里,熟稔地按动了一下电灯开关后,结果按了好几下电灯都没有任何反应。
倒也能想得通,毕竟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被断水断电也情有可原,于是我拿出手机,凭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亮开始在室内寻找起来。
总归是居住过的地方,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摸清楚大概的方位,我走进卧室,被榻榻米包裹住的脚心只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大概五叠半的房间里容纳着我的绝大多数物品。
我把手机艰难地咬在嘴里,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没想到这么一段时间过去,房间里都没怎么积灰,等弄清楚情况之后就搬回来吧。
“找到了!”
我惊喜地拿出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移动电脑电源线,刚张开嘴手机就掉了下去,滚落到衣柜旁的角落里,屏幕朝下,就连最后的光亮也被黑暗给吞没。
糟糕,我一边暗叹着自己的不小心,一边在地上摸索着,往衣柜的位置爬去。
“好痛。”
也不知道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只听得砰的一声,我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处,抱着脑袋在榻榻米上翻滚起来。
等到疼痛消下去,我才噙着泪花继续寻找手机。
在一片漆黑之中摸索一阵后,我总算是碰到了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奇怪,手机刚才是掉在这里的吗?
我记得应该是衣柜旁的角落,但我找到手机的地方却是衣柜前面一点点,应该是判断失误了吧,我如此想着,拿上手机和充电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本来我是打算拿上东西就走的,结果还没走到门口,肚子就咕噜噜地叫唤起来,似乎在控诉我为什么还不吃东西。
我走到门口,刚打开冰箱门就意识到,在停电状态下,没有备用电源的冰箱根本就无法运作,就算是有食物,想来也已经坏得不能吃了吧。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被我打开的冰箱里散发出阵阵的冷气,虽然内部灯没有亮起来,但我伸手碰了碰边缘,确确实实的凉意从指尖蔓延而上,将我整个人包裹其中。
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断电是在我来之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吗?会是房东吗?还是……其他人?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时我也顾不上空瘪的胃袋,颤抖着右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份被摆放在最上方的饭团,包装袋上印刷着浅草便利店的标志,这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便利店,口味是鲔鱼中腹,这种口味要比寻常饭团贵上两百円,自从父母去世后,我的生活算不上拮据,但也不至于阔绰到哪里去,所以这类饭团我一向是很少考虑的,然后我又将饭团翻了一个面,赫然看到最下方的生产日期印刷着今天,而饭团的赏味期大多都是只有一天。
也就说明了这里除我之外还来过别人,而且就是在今天,我联想到刚才莫名变了位置的手机,万一那不是我的错判呢?那就意味着——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就在现在,就在这间逼仄的公寓房间内。
哐当——
一瓶汽水被我碰倒,砸在我脚背上时传来一阵激冷的痛楚,这种冷意不仅是在脚背,更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我的四肢百骸,窗外的雨还在绵绵不断地下着,蛛丝般的雨幕此时如同一只攫住心脏的手,让我后背冷汗涔涔。
仿佛是要印证我的猜想一般,我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爬行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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