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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身穿黄衣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站在姻缘桥旁对着河边上喊:“小姐!”
放了花灯的女子慢慢抬头朝对方看过去,露在面具下的半张脸勾起了笑容,她伸手招了招水,将花灯推远。
河上的花灯很多,莲花造型的灯里放了一截小蜡烛,蜡烛旁边还有纸,里面可以写一些给月老看到的话,若有人的花灯被月老选中,那个愿望便能实现了。
“月老啊,您一定要挑到我的花灯,之孝哥哥考了两次了,再考不上,他如何与我爹爹提亲呐,若您能帮他高中,我每年都来这儿给您敬香。”女子说完,咬着下唇提了裙子往岸上走,接下来又是排在后面的女子挤过去。
等人上了岸,走上正路了,黄衣少女才凑过去,拿了丝帕给对方擦手:“小姐,天色不早,咱们回府吧。”
女子点头,拉着丫鬟说:“思鹃,明日你陪我去找张大伯吧。”
名叫思鹃的丫鬟有些为难,抿了抿嘴说:“小姐,我觉得在张公子高中之前,您还是别去找张大伯了,老爷每回知道都不高兴。”
女子道:“之孝哥哥入京去了,张大伯年岁又大,我怎么能不帮着照顾?”
思鹃叹了口气:“您可是陈府二小姐,咱们老爷在这一片多有声望,想娶您过门的人多了,可偏偏……”
“思鹃!”女子面具下杏眸瞪了丫鬟一眼道:“不许再说这种话,回府。”
“是。”
两人顺着河边慢慢走,逐渐消失在了姻缘桥灯火通明的这一处。河上的花灯太多,后来者的花灯将前面的花灯挤翻了些许,娟秀字体写的高中二字被水打湿,莲花灯晃了晃,最终还是沉入水底。
“今夜的月亮真圆。”沈长释开口。
他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破寺庙的墙头,坐在一堆干枯的草旁边,单手撑着下巴抬头瞧着月,说着话心里有些慌,主要是为了打破那两个站在一起中间却像是隔着一条忘川河的黑白无常的尴尬。
说完,他低眸朝姜青诉与单邪看了一眼,两人没动,也没应他。
沈长释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双脚架在了墙头上,手中拿着笔与书,书封上的字被他折了起来,笔尖在纸上落下。
“这已经是白诉诉与黑霸王两人第六次争吵了,大家闺秀出身名门的小姐,始终受不了山野男人的直来直往。白诉诉脸色难看,眼圈都红了,柳叶弯眉微微皱着,樱桃小口抿紧,时不时朝黑霸王瞧去,心想的是:这粗男人,也不哄我!”
“无常大人!”钟留的声音有些喘,将这诡异的氛围给打破。
沈长释刚写到黑霸王不会哄人,强行把白诉诉给提上了床,褪了裤子准备行事,听见这声音立刻将书笔收了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在看向单邪的时候,发现姜青诉居然盯着他。
沈长释眨巴眨巴眼睛,姜青诉挑眉:“写书?”
沈长释从围墙上跳下来,摇头:“没,我看阴阳册呢。”
姜青诉嗤了一声,显然不信,这人几百年在十方殿书阁里写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也不少了,光是她来的这几年,仕女春宫图当着她的面就画了二十多幅,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钟留踏着轻功过来了,双手撑着膝盖吐了口气后才开口:“无常大人!我刚才把一个男人给撞死了!”
沈长释抖了抖袖子:“乖乖,你这么大力气呢?”
单邪朝他瞥了一眼,沈长释不敢多嘴,姜青诉道:“世人性命皆有定数,那可是个将死之人?”
“是!印堂发黑,有魂魄离体之召,当是将死之人。”钟留说完这话,撇了撇嘴:“可……可我如何能撞死人?无常大人说过,我手上不出命案的!”
姜青诉朝单邪瞧过去,问:“这是何意?”
单邪道:“钟留乃我在阳间留的鬼使,有捉鬼降妖的本事,虽是活人,但也是死人,所以他杀不了人。”
姜青诉不懂,朝沈长释看过去,沈长释想解释来着,话都到嘴边了,瞥见单邪的眼神,立刻吞了回去,无常大人一定是嫌他烦不想听他的声音了。
钟留道:“也就是我虽能杀鬼,但不能杀人,无常大人保我在人间无数岁月,不过也与人间的生老病死无缘,就算我手执利刃刺人胸膛,利刃也会化为无形,那人分毫不伤。”
姜青诉这回算是懂了:“也就是钟留撞不死人,那那人是怎么死的?”
“我查了,身上没有伤口,而且正值壮年,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心肺不太好,若有人气他恼他,他气急攻心也容易暴毙,我不过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照理来说,不应当。”钟留说完,朝单邪看过去:“无常大人,这……这是不是出事儿了?”
单邪问沈长释:“阴阳册上可有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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