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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铺还未开张,冯落寒席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两手托腮,出神地仰望着天边新日,和将逝未逝的残月。
纵然手握悲台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中心,她却难以得到自己心中真正想追寻的消息。此番周折良多,才艰难地打听到那禁步的来处。初二看似粗简木讷,嘴却严实得很,一句也不肯透露。于他而言,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饰物,为什么偏偏对其来处说得这样模棱两可,他是想要掩盖什么,还是真的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门板拆卸的声音,冯落寒扭头回看,质铺果然开了张,心下掠过一丝喜意,她忙站起身,疾步进了铺内。
抬眼一看,所幸掌柜在店内,只是睡眼惺忪,打着天大的哈欠。
“掌柜!”
冯落寒将一个精致的木匣递了上去。
掌柜大梦初醒,揉揉迷离的眼睛,而后定神于眼前的匣子,打开一看,一条成色上佳、玉质细腻的禁步静静卧在其中。
他瘪着嘴问道:“姑娘是要典当还是……”
“不典当,不估值,”冯落寒开门见山,“我想请掌柜认一认,可还记得这禁步?”
闻言,掌柜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又眯缝着眼去细瞧匣中的玉器。看了一会儿将其取出,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片刻后放回匣中,对冯落寒道:“这的确是从本店赎出的物件。”
“赎?”冯落寒嗅出了些什么,“你怎么确定这是你店里的东西?”
掌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耐心地将禁步整理好,盖上盖子,推回她手边,这才浅浅问道:“姑娘,你今日来这一遭,所为何事啊?”
冯落寒递上一张银票,莞尔笑道:“寻根问祖罢了,若能解我的惑,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说对吧?”
眼前女子笑得真切,盈盈目光中还颇有几分诚意。掌柜思忖片刻,最终收下了她递来的银票。
“这禁步我认得,不过倒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一把扇子。”
“扇子?”冯落寒蹙眉。
“没错,相比于这禁步,那扇子更上等些,用料讲究,上面题着秋风词,文人风骨让人如沐春风。”
“扇子可否让我看一眼?”
掌柜道:“扇子不在我这儿。”
“去了何处?”
“被买禁步的人赎走了。”
“可是我手中这条禁步?”冯落寒追问。
“正是。”掌柜已然上了年岁,头发中细密地掺了千丝万缕的灰白。他回忆着,声音苍老,仿佛在说一个陈年的故事——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只依稀记得那天天色很好,有位少年在铺中环视了一遭,最后看上了这个条纹样古朴、并不时兴的禁步。虽然衣着不凡,可他身上却没有什么银钱,又十分钟爱,最后不得已典当了扇子,临走时还央告掌柜,让他务必留存,日后当以百倍赎回。
“我心想,左不过是把扇子,存着便存着吧。没想到,竟真的让我等来了。”
“再见之时,数年已过。他信守承诺,高价将扇子赎了回去。”
多年间仍念念不忘的一把扇子,其重要性可见一斑。那少年又不是女儿家,为何如此执着于一条毫无意义的禁步?冯落寒想不明白,只得再问:“掌柜可还记得来赎的人什么模样?”
“模样……”掌柜沉思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数年前的事,我个老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人是个贵公子模样,举止还算得体,言辞却有些粗鄙,不怎么有礼,与面相实在相去甚远……”
言辞欠妥的贵公子?难道是市井之人披了皮来作的假?冯落寒思索了一圈,脑海中仍没什么印象,想来是个不相熟的人。
“可还有什么旁的线索?”
“线索嘛……”掌柜绞尽脑汁,忽而一拍脑袋,“哦!那禁步好像是临街张二麻子来当的,这个……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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