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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5页）

“你肯定没问题的！你还能做的更多！”老欧意味深长的说。

大家又是一阵碰杯，向倪栋表示祝贺。

4、

又喝了一会儿，倪栋本打算告辞，被老欧紧紧拉住，让他再坐会儿。

“你知道老师们平时怎么议论你吗？”老欧神秘兮兮的问，倪栋摇摇头。

“老师们议论最多的是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学校？而不是更好的、层次更高的？”老欧看着倪栋，一副非说不可的样子。

倪栋微微一笑，“我没发挥好，所以、就这样。”

“不对，你的心理素质绝对没问题，大赛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你能坚持自己的判断，做出正确的选择，心理差的根本做不到。”老欧还要刨根问底。

很多教过倪栋的教授们都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他们对倪栋的回答都是将信将疑，老欧不止一次的问过这个问题，说明他坚信倪栋的解释不是正确答案，他们需要知道真相。

今天的酒确实有点多，倪栋很想控制自己可发现力不从心，他低着头、似乎在下决心，魏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想知道答案。

倪栋终于抬起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魏馨吓了一跳，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放到手里。

倪栋声音低沉的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老师都想知道，这确实是我人生的一个很大的遗憾！”老欧、梁燕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迫切想知道答案。

倪栋缓了口气，深出右腿、撩起裤腿，腿肚子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因为酒精作用，显得更红，“军训的时候你就问过我，记得吧？”

老欧点点头，“记得，当时我还说这条疤挺新的。”

“高考第一天下午考数学，我掐着时间、骑着自行车去考场，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闯红灯，把我带翻在地，腿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倪栋平静的说着，其他三个屏气凝神听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流血了吗？”魏馨心疼的问。

“好多！”倪栋拍拍她的手，不想让她担心，但还是如实描述，“那人害怕担责，骑着车跑了，而我只能忍痛包扎了一下、赶往考场。”

“咦——听着就害怕！”梁燕露出紧张、心痛的表情，老欧也一脸惶恐。

倪栋接着说：“赶到考场的时候，裤子下边都被血殷透了，我们学校陪考的老师也吓坏了，值班的校医赶紧处理，伤口又长又深，必须缝针，可是校医务室没条件，校医坚持让我去医院，而我坚决不同意。”

听到这里，魏馨流下眼泪，她抓住倪栋的胳膊、心疼的浑身都在抖！

倪栋轻轻地拍拍魏馨，“校医拗不过，只好做了简单的处理，等我进到考场的时候已经晚了二十分钟。答题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血在往外淌，可只能忍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我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里，看到我爸妈在旁边流泪。”

梁燕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老欧表情凝重的给她递纸巾，而魏馨已经泣不成声，倪栋接过老欧递来的纸巾、轻轻地给魏馨擦拭，低声的安慰。

看大家都缓和些，倪栋继续说：“我的数学三模成绩是146，排名全市前五，总分排名全市前三十，而数学的高考成绩只有95，物理、化学考的也不理想，总分就不用提了。”

“原来如此！”老欧长叹一声，又问：“你为什么不复读呢？”

倪栋强忍着，“我的班主任高老师也这样劝我，可是家里当时的情况并不好，我父亲在企业遭受排挤、心情很差，母亲提前退休，两个人的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700块钱，我还有个上初中的妹妹，高考成绩一出来我父亲就去上海打工了，前景怎样还不知道，如果早一年毕业会早点替家里减些负担，所以没有听从高老师的劝告，报考了江城理工大。”

“顾家的孩子，懂事的孩子！”老欧感叹着。

魏馨难受的倚在倪栋的肩头、眼泪还在不停的流，倪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没事儿，其实我也挺幸运，到了理工大遇上了这么多好老师，他们对我的喜爱、赞赏都那样的直接，直接的让其他人嫉妒，我都受宠若惊了！”说到这儿倪栋笑了。

梁燕打着哭腔，“那是你优秀，是你应得的！”

倪栋又喝了口酒，好像忍了忍什么，“我觉得最对不起的是高老师，他带了我三年，把全部的关心、呵护、教诲、鼓励都给了我，本来我可以考上985高校，再具体点儿、就是江大，可以给高老师增光，可是……因为我的失利，高老师被人嘲讽看走了眼。”

倪栋哽咽了，眼圈也红了，老欧赶紧给他递上纸巾。

倪栋接过来、攥到手里，“来报到前，高老师专门找我谈话，他说倪栋，你不要对老师有负疚感，无论你成绩如何你都是我的好学生、值得骄傲的好学生！”

说到这里，倪栋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魏馨看到倪栋的样子更难受了，她一面抽泣着、一面给倪栋擦去泪水。

倪栋哽咽着说：“从上海回来，我给高老师打电话报告了大赛成绩，高老师在电话那边激动的拍着桌子，连说‘好样的、倪栋，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后来我听见老师哭了，边哭边说‘我知道他行的，他一定行的！’”说到这里倪栋泣不成声。

梁燕忍不住起身躲到了卫生间，老欧也感动的落泪，魏馨抱着倪栋、头枕在他的怀里，哭出了声。

这就是老欧期待的谜底，让他意想不到、令他措手不及！

5、

倪栋、魏馨下午三点多才离开，老欧一直送到小区外面。两个人坐上出租车向江边驶去，目的地是江左公园。两人手牵着手，但是都没有说话，司机以为小情侣闹矛盾、一路上也没敢吱声。到了公园，两人仍紧紧拉着手，一路无言、默默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