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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奎竹突然疯笑起来,就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倒没隐瞒啥,回答说,“参与?怎么定义的?你们说的那黑衣人,是我大哥。我们家境倒是不错,只是他从小脑袋受过伤,变得傻里傻气的不说,性取向还变了。男人就是男人,该喜欢女人才对,他怎么能喜欢男人了呢?我绝不允许我们家族有这种人的存在!我为了帮他,就找一些女子过来,迷晕她们。我先当面做一遍给他示范,再让他做一遍体味一下。只是他每次都很暴力,还有咬人和掐人的毛病,很容易把这些女人弄醒甚至是弄死。”我听到这脑袋嗡了一声。心说合计我们接手这案子,不仅是强奸,该叫才对。这陈奎竹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陈奎竹说完还很得意,接下来他又说了更猛料的东西,“你们知道几个受害者啊?告诉你们,在我当上高管以后,全国各地没少跑,伤害过的女人,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而且我是港商嘛,惹了事就回去避难,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的。大部分受害者都选择沉默,有少部分的去报案,又有谁能调查到我的头上呢?甚至有好几次,我都听说那些受害者不得不去做流产手术。”
杜兴本来听得就气愤,一听流产的字眼,他压不住这火气了,毕竟这勾起了他对亡妻亡子的思念。他哼了一声,抡起巴掌就给陈奎竹狠狠来了一下。要不是我和刘千手拦着,我估计陈奎竹这一口牙是保不住了。陈奎竹被扇完不仅没害怕,反倒更来脾气了,瞪着我们说,“你们几个警察算是运气,要不是朱梓涵那傻婊子露馅了,你们能找到线索怀疑到我么?还有你。”他盯着杜兴,“记住喽,这巴掌我早晚要找回来。”我被他最后一句弄得挺敏感,心说陈奎竹这话啥意思?他还能逃出去不成?我又一合计,觉得自己多虑了。陈奎竹现在都啥样了,还裹着渔网呢,一会就被押回警局了。凭他刚才说的这些话,祸害过这么多女性,判他一个死刑都是轻的呢,他还能怎么逃?可陈奎竹很可气,一点悔过的觉悟都没有。他说完话又特意看着杜兴,继续用眼神挑衅着。杜兴这人要是真被激怒了,脾气不是一般的暴。我和刘千手使老大劲了,最终才勉勉强强把他压住。杜兴也算给我俩面子,气的哼了一声,骂了句他娘的以后,一扭头向远处走去。他这是变相的缓缓心情,图个眼不见为净。
说实话,我也想走开,对着陈奎竹这种高层次变态,我看不下去。但我还真想知道一些疑点是怎么回事,只好压着性子继续蹲在他旁边。海风很大,刘千手没管这些,点了个烟吸了起来,算是提提神,趁空又问,“你确实很厉害,把我们误导了,当初一度以为凶手是桥头的肖璋,他只是一个靠算命骗钱的,怎么能惹到你呢?”陈奎竹一听肖璋的名字,就嗤笑一声,故意往刘千手身边凑了凑说,“他?那个死神棍?我刚来乌州市时,为了熟悉环境,经常出去逛逛。有天碰到他了,非要给我算命。我信了他一次,结果这不正经的玩意儿说我有灾,坑了我一大笔钱,这仇我一直记着呢。本来我马上要调回香港了,我只是想在走前送他个礼物,算是把他欠我的债给还了罢了。没想到你们这几个警察不简单,竟然能看破漏洞,甚至还不择手段的夜里潜入千盛调查我。”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我依旧以为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坏就坏在朱梓涵身上了。她以前在香港就是个鸡!要不是看她对我哥照顾的不错,我岂能栽培她?教她做人做事?但鸡就是鸡,脑筋里缺根弦,爱争一时的面子。既然诬陷肖璋的事失败了,就别露面了,我们低调的走人就是了。她却非得诓着我哥出去跟你们露魔方的事儿,她自己更是把那段死人视频传到警局……你们说,要是朱梓涵那婊子没打乱我的计划,你们能怀疑到我么?”
我细想了想,陈奎竹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朱梓涵做了那么多‘提示’,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线索。其实要我说朱梓涵这种故意挑衅的做法,也能理解。她跟陈奎竹在一起久了,私下里肯定做了不少坏事,一次次的瞒天过海,也让她变得浮躁起来,可最终这三个人全败在乌州市重案二探组的手上。当然了,还有一些疑点,别看陈奎竹没说。但凭现在掌握的消息,我也能猜个差不多。那一晚我们仨潜入千盛,一定被朱梓涵发现了。她事后告诉了陈奎竹,而陈奎竹就想了一个计策,想把我们引到影壁山杀掉。只是他算计到我们了,却没料到还有第四人的存在,被第四人用那神秘武器打败了。陈奎竹确实是个很小心也是个很毒的人,当时为了给自己保命,他又把他大哥弄出来,当了替死鬼。他大哥一定事先就被带到影壁山了,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他当时赶到他大哥那儿,杀了人伪装好现象,又骑着事先准备好的摩托逃之夭夭。这倒不是我乱猜,因为影壁山那里路太少,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只有骑摩托穿野地才能办到。在逃回千盛后,他又遇到朱梓涵的不满。他俩一定闹得很厉害,陈奎竹刚杀完他大哥,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杀了朱梓涵。
虽然在陈奎竹嘴里,朱梓涵就是个不争取的婊子,但我却觉得,朱梓涵对他大哥动了真情。这种女人以前经历了一般女人没经历过的事,或许这让她对陈奎竹大哥的性取向问题看得很开,尤其那次鸡奸事件,我猜也是朱梓涵带着陈奎竹大哥单独行动的,为了让这大哥真正的爽一爽。不过这一定没经过陈奎竹的同意,毕竟在陈奎竹心里,他想要他大哥变成一个正常的男子。至于我们最早在山边发现的那具被烧焦的女尸,她身上的符箓和嘴里的套子,也都是幌子罢了,让我们把矛头指向肖璋。算起来我进入警局后也处理过不少凶案了,可这次,我却头一次接触到陈奎竹这种人。他不仅能把反侦破做的这么好,还制造疑点干扰我们,让我们误抓别人。如果抛开他是罪犯的角度,只把这当成一种案列的话,不得不说,我真的为陈奎竹这种人竖一下大拇指,他确实是个高智商的罪犯。在陈奎竹说完时,我们就都沉默起来,各自琢磨着。
这样过了好一会,陈奎竹又开口打破沉默。他扭头看了一眼海中的汽油艇,跟刘千手说,“你是他们俩的头儿,这事还得找你商量,知道么?那艇里藏着一个皮箱子,是我这几年的积蓄。钱不多,五百万。你如果能带头同意放我一把,这钱全归你们,你们乐意怎么分就怎么分。我只用钱买我这一条命,如何?”刘千手没接话,只是抬头看着他。陈奎竹以为有戏呢,来了劲头,又强调一句,“想想看,五百万,那必须要一个大旅行包才能装满的。你们平时才挣多少钱,这么累死累活的,何不趁这机会合作一下呢?这案子你们没了我也能很好的结了,我既然逃了,也绝不回来乱说的。只要你们点一下头,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我承认,陈奎竹说的确实有点歪理。我们要从钱的角度出发,这一辈子当警察混到退休,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一次买卖能得这么多钱,无疑是很大的诱惑。但话说回来,我觉得这钱太血腥了,里面藏着的,可是很多女人的冤屈,甚至还有亡魂。我想抢着说拒绝的话来着,但陈奎竹问的是刘千手,我又只好把这话憋了回去,扭头看着刘头儿,等他的回答。
刘千手摸了摸兜,从里面拿出一张彩票来,就是双色球那种。他对着陈奎竹把彩票举起来说,“陈先生,看到没?这东西也能值五百万。或许哪天我早晨一睁眼一兑奖,钱就到手了。不过我为这事忙活一年多了,老天告诉我,我目前没有挣那五百万的命。你只是一个人,级别太低,我还是信老天爷的话比较靠谱。他如果认为我行,会给我五百万的。”刘千手这种拒绝的法子很特别,把陈奎竹听得一愣。但当他缓过劲知道逃跑无望时,又压制不住的吼了一嗓子,狞笑起来。他这幅笑很吓人,左脸保持原样,右脸都快挤在一起去了。尤其眼神中,还透出恶毒的目光。他本来长得很帅,却突然弄这么一手。这种半张脸是人半张脸是兽的感觉,让我都不敢直视他。杜兴没听到后续的谈话,不过他转了一会火气消的差不多了,正溜溜达达走了回来。看到陈奎竹对我们做鬼脸,他不满了。这次他没扇嘴巴,直接对着陈奎竹的脖颈切了一掌,让陈奎竹俩眼一翻昏迷过去。他还跟我俩说,“你们还小啊?喜欢看犯人做鬼脸逗你们玩是不是?都别说话休息一会,有啥要问的,回警局再说吧!”其实我们也没啥可问的了,陈奎竹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现在晕了也不错,省着我们面对这个变态直膈应了。
这样熬到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才回了警局,当然也押着陈奎竹。他在半路上醒过来了,当时我们正坐在警车里呢,我和杜兴分坐在他两边。我怕他醒了后会大吵大闹,还合计不行我再切一掌让他继续晕着吧,但出乎意料的,他很老实,闷着头一句话不说。我们回去后都没歇息,想连夜把陈奎竹的口供做出来,也算是尽早把他罪证都准备好。可到了审讯室,我们让他把在海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时,他竟然笑了,啥也不说。这让我特别不理解,我心说他一时不说又能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他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么?杜兴拍着桌子,对陈奎竹吼,让他别耍花样,甚至还强调要是他再不说,就给他用刑了。陈奎竹挨过杜兴的打,稍微有些怕杜兴,但他没被吓住。愣愣的看了我们一会,突然间抽搐起来。我没料到他会出现这情况,尤其他抽的双手都扭曲着,看着有种鸡爪子的架势。嘴里还不时的往外吐白沫。
他都这样了我们不可能继续审讯了,又急忙给法医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来人看看。有个男法医赶了过来,他倒是准备充分,还带着镇定剂。他先给陈奎竹打了针,又详细检查一遍。
我们仨看不惯这场面,先出去回避了。等法医检查完出来时,他跟我们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陈奎竹好像有精神病,刚才犯病了。
我乍一听先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心说不可能,这陈奎竹在刚才在海边跟我们搏斗时,正常的不得了,咋赶这么巧一回来就犯毛病了呢?我严重怀疑他是装的,他一定又有馊主意了,想通过精神病犯罪逃过一劫。我想到这有种忍不住叹气的冲动,觉得我们怎么这么点背,咋摊上这么个变态又狡猾的罪犯呢?
我们没急着回审讯室,我又问刘千手一句,“头儿,如果陈奎竹得精神病的事是真的,那他还会被判死刑么?”刘千手闷头想了好久,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摇摇头说,“如果有医生出示材料,再加上他聘个好律师的话,别说死刑了,他连牢都不用做,直接去精神病院逍遥快活了。”我听完心里就火大,给我感觉,这是在钻法律的空子。尤其陈奎竹还是个名人,他要找个好律师很容易的。
这起奸杀案,我是从头到尾跟下来的,知道陈奎竹做了多大的孽,真不想看着他逃脱法网。按说我一个警察,有些话不该说,但我还是凑到刘千手耳边来了一句,“头儿,咱们得想办法。”没想到我刚说,刘千手却不乐意了,点着我说,“咱们只能做到现在这样,估计明儿陈奎竹的律师就能来了。他这案子影响不小,要我看到时咱们二探组也不要接手了,我写份材料交给上头,让上面着手处理此案吧。”我怀疑自己听没听错,这种处理方式竟然是刘千手下的决定,他以前那种敢于担当的劲跑哪去了?刘千手不想跟我多说这案子了,也不想进审讯室。他转开话题,跟我俩说,“都忙活一天了,也没吃饭呢,虽然现在是晚上了,但还是一起出去喝点庆祝一下吧。”我算稀里糊涂被他带走了。而且我还发现,他这次吃饭出奇的爱喝酒,还有种跟杜兴联合起来往死灌我的架势。我酒量不小,但也架不住他俩连番进攻。估摸我少说喝了半斤白的,最后实在扛不住,脑袋一沉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是被谁扛回来的,反正再一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警局会议室了。我揉着脑袋直哼哼,昨晚喝的有些上头,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呢。我又挣扎的爬起来,因为我听到会议室外面特别吵,我想知道发生啥事了。这时候我没看时间,估计肯定到上班点了。我以为外面又有啥新案子,带回来啥人要审讯呢,可没想到竟然是陈奎竹死了。他死在审讯室,我出去看时,发现他正被人用担架往外抬呢。正巧刘千手和杜兴也在旁边看着,我就晃晃悠悠凑过去问了一嘴,到底咋了?刘千手叹了口气,回答说,“陈奎竹真的有精神病,昨天夜里发作了。可咱们没人知道,也没能及时救他,他就在审讯室抽风抽死了。吐了一嘴的白沫子,说不出有多惨?”我听完第一反应是高兴,觉得这逗比是恶有恶报,老天开眼啊。但往深一寻思,又觉得不对劲。
我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忘了陈奎竹的精神病是装出来的。我心说他不是没病吗,那还抽搐啥啊?这时刘千手不想看现场了,摆手带着我往会议室走,我又问他,“头儿啊,我觉得事有蹊跷,咱们要不要回放下摄影机呢?”我说的摄影机就是监控室外面那个,这摄影机存储量很大,一周之内的录像都能调出来,我想看看昨晚陈奎竹死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刘千手又一叹气,拿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那摄影机很掉链子,昨晚上罢工了,关键时刻卡屏。等画面再动时,陈奎竹都已经死了。上头也挺注重这事的,但真没法子嘛。”我联系着前前后后,忽然有种感觉,这一系列的巧合或许是人为的。昨天陈奎竹耍幺蛾子,法医那边还得出结论说他真有可能有精神病,那刘千手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被自杀?到底这分析的有没有理,我是不知道了,毕竟昨晚上自己倒头大醉一场,啥察觉都没有。我打心里想让陈奎竹受到惩罚,既然这惩罚已经实现了,我也懒着揪扯这事儿。管他自杀是啥原因呢,人死了就行。
我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在多问。不过跟我之前预料一样,陈奎竹这个千盛老总的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很多媒体争先报道,甚至报纸头版全说的这个事。我也把这些报道挨个看一遍。不得不说,他们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真相,把陈奎竹的罪证说的很轻。尤其个别小道媒体,竟说陈奎竹是去海里游玩,不幸癫痫病发作,死于意外,最后被警方发现的。他以前做过的那些善事,现在也被搬了出来。我在回家的路上,经常能听到周围人谈论他。有次遇到个女孩,还说陈奎竹是个善人,死这么早可惜了。我当时很想跟这女孩多说两句,但碍于某些原因,我忍住了。而在心里,我想了这么一番话,世界上最大的恶,或许就是顶着善良的旗号四处横行的。我不管陈奎竹做善事的目的何在,但这绝不是他行恶的借口。他对他大哥是好意,只是用的方法太过极端。这绝不能让别人因为他的“本无恶意”而原谅他,相反只能说明他这么高雅人士是个双手沾满罪恶的白痴。
一晃离奸杀案结束有三个月了,淫乐杀人狂的影子在我脑海中渐渐淡化。我不想再深究这案子的事了,想继续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刑警该做的工作,可我们二探组摊上事了。我不知道具体摊上的是什么麻烦,但上头不再给我们大案子。我们这专门弄重案的,最后竟跟小偷小摸的毛贼打起交道来了。这种情况在以前发生过一次,我们要被外调到别的省辅助破案。可那次我们走前填了表格,刘千手还提前跟我们漏过话。这次我们却有种无缘无故闲下来的感觉。尤其跟刘千手在一起时,不经意间我还能发现他脸上出现一丝忧虑。我忍不住问过几次,他想什么呢?但他每次都以摇头回绝我。另外还有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事,小莺频繁的找我。最开始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法医科坐一会,说她有事问我。可等我赶到法医科时,她又什么都不问,跟我扯起家常来。渐渐地,她还约我一起看电影。我是总被她开玩笑叫李逗比,但我也不是真傻,我能琢磨出来,小莺想跟我处对象。
其实很多人对法医这职业很敏感,毕竟法医天天跟尸体、解剖这类的打交道。但对我来说,这都不算啥,法医接触尸体这是职责所在。而且真要没人干法医了,那我们怎么破案怎么找线索呢?我不在乎小莺是法医的身份,也试着跟她处起对象来。我总陪她去看电影,当然了,我去电影院就是陪坐。因为每次我俩看的,都是动画片。我一个大老爷们,看点热血的动作片还行,对动画片真不感冒。不过陪她去也有好处,至少能偷偷拉拉小手。这天晚上,我俩赶个夜场,看完从电影院出来时,都到半夜了。我问她吃点啥,她说不饿,我一合计,那就送她回家吧。她家离电影院不远,我们就打算步行回去。只是赶巧了,这条路上的路灯有点毛病。挺多路灯的电压不稳,弄得照明亮度不强,有些昏暗。不过我俩都不怕这个,我心说这里黑归黑,但跟命案现场相比,简直弱爆了。
在我俩一边聊天一边漫步时,有个摩托从后面开了过来。其实偶尔出现骑摩托的,这不算啥,但坏就坏在,这是个飞车党。我当时正替小莺拎包呢,还走在最外面,这不开眼的飞车党离近后竟猛地加速,向我靠来。一看他就是个新手,不然有点经验的飞车党都是两个人作案:一个开车一个抢劫。现在他就自己,在经过我时,顺手对着包抓了一把。他这一把还没抓实,我反应也快,在他一抓时我就急忙跟他较劲,他最后也没抢到我的包。他一看抢劫失败,就想开车逃,但我能让他逃么?我吆喝一声追了过去。自打当了刑警,我处理的案子多了去了。我都记不清自己跟贼拼脚力拼了多少次了,这短期冲刺的速度早就练出来了。我吼了一声追着。那飞车党被吓坏了,使劲给油。我发现我运气不好,最后只拽住他衣服。但我没撒手,我俩这么一拼,嗤的一声,他衣服被拽开一个大口子。这么算起来,这贼亏了,他抢包不成还倒搭一件衣服。我本来心里暗骂一句,说算这小子赚到了,不然逮到警局有他好果子吃。没想到我这正失望呢,他倒来脾气了,这种贼都小心眼。
他在远处把车一调头又停了下来,冷冷的望着我俩。我看他那架势,心说行哇,这是想跟我干一架了?我现在没带胶皮棍,但也不怕他啥。我对小莺说,让她躲开点,我好施展一下手段,把这不开眼的贼擒住。小莺也这么做了,默默的走到路边站好。那飞车党还挺能摆谱,嗷嗷叫了几嗓子,加速开摩托向我冲来。我也没想躲,寻思等他再离近一些的,我直接飞起一脚给他从车上踹下来得了。但这时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那飞车党面上看着高调,其实暗暗留了一手。突然间他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匕首来,还对我连连冷笑起来!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这时候我俩离得很近了,我真要抬腿踹他,很容易被他割伤。而且这飞车党还来瘾了,一边开车一边舞起匕首来,跟疯了一样。对付这种疯子,一时间倒让我有些手忙脚乱。我打定主意稳中求胜,不求一招制敌,先把他匕首抢下来再说。我又往后退了几步,匀出更多的时间让自己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我和飞车党之间最终没打起来。突然间那飞车党哼了一声,连人带车当着我面摔了下去。这下把我弄愣了都,我心说这什么毛病?这哥们有病?羊癫疯临时发作了?他这一下摔得不轻,也顾不上别的,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这可是好机会,我不管那么多了,急忙冲过去,用膝盖压在他背上。又把他裤带抽了出来,把他双手绑住。这期间我留意到一件事,这哥们捂着左脑瓜骨,那里一定受到什么伤害了。我一算方向,刚才正好对着小莺那边。我扭头看了眼小莺,小莺一直没动地方,紧紧贴在墙角,脸上还有一些小紧张。我急忙对她笑了笑,说句没事了,算是安慰她。她也跟我点点头,我又把精力放在绑人上。不过我面上说没事,心里却起了波澜。我联想到一年前的一件事。
当时我们还在处理折翼天使案呢,那个阴公子拿着刀要去医院病房找顾倩婷的麻烦。他跑着跑着突然摔倒,小莺就在顾倩婷旁边站着。当时我一直没搞懂阴公子为什么摔倒的,现在一想,我觉得或许跟小莺有关。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小莺有什么暗器,能发射弹子这类的东西。以前的阴公子,还有这次的飞车党,都着了她的道了。当然我没有啥依据,纯是一种猜测而已。看我绑完人了,小莺走过来跟我说,“李峰,我马上到家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先忙正事,把这匪徒送到警局吧。”以前小莺回家也都是自己走,这条路她都走的很熟了。我一合计我们不能这么点背一晚上遇到好几拨劫匪吧?我就点头接受她的建议,但也嘱托她,回家后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就这样我俩分开了,没多久小莺短信就来了。而我为了这个劫匪,忙活到大半夜。
我真不知道小莺家附近的派出所是怎么搞的?破案水平太次了。我在审讯室审这飞车党,耍了点手段之后,他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原来他还当过小偷,在那一片横行半年多了,好多入室行窃案都跟他有关。我这次意外擒贼,还连带着破了好几起案子。等弄完这事,我也懒的回去了,直接在会议室睡了一宿。第二天上班后,我又琢磨起来。我昨晚跟小莺的约会是不欢而散的,我作为一个男人,不得表示表示,弥补一下么?我也不是啥有浪漫细胞的人,想来想去都是挺俗的法子。最后我选一个,我去买个玫瑰送给小莺吧,顺便约她一起找个西餐厅吃个晚餐。在快下班时我就行动起来。先跟刘头儿打个招呼,又去了一间花店。我在网上看的,有人送紫玫瑰,显得浪漫浓情啥的。我寻思不行自己也送这个呗,但跟店老板一问,这花九十九一朵,我当场差点暴走,心说干啥啊?这也忒贵了吧?我送花不能只送一朵吧,少说也得有九朵才能表心意。可我要买九朵紫玫瑰,太伤元气,最后没法子,花一百块买了九只红玫瑰。当然了,我也耍点心眼儿,让老板多弄点满天星,有它们的衬托,显得这九朵玫瑰充实一些。
我掐着点,等过了下班时间我才回的警局。用报纸包着花束,贼兮兮的跑到法医室。
事先我给小莺打电话了,她等我没走。我以为当我把花拿出来送给她时,她咋也得高兴地抱我一下?弄好了还能亲我一口。但出乎我意料,小莺看到这玫瑰时,脸色瞬间一沉。虽然很快她又调整状态对我笑起来,我却能品出来,她打心里是不接受我这份心意的。我当时就迷糊了。心说她当初主动找我处对象的,咋我送她玫瑰她不开心呢?这里面一定有啥说道?不过小莺也很给我面子,接了这玫瑰,又跟我一起出去吃个饭,最后还让我送她回家。但我送完她之后心里不得劲,想找人聊一聊,最好是找个有经验的,能给我指点一下。我首先想到刘千手,但立刻又把他pass了。刘头儿是结过婚,不过他哪有经验啊,为了工作连妻子孩子都送人了。我又想起了杜兴,他跟我是纯哥们,也结过婚,绝对是谈心的最佳人选。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杜兴正在家喝闷酒呢,一听我要找他,急忙应了,还催促着让我快点过去。我从电话里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也有些不对劲,心情不咋好。我觉得奇怪,这几天也没啥揪心的案子,他这是玩哪一出啊?
我急忙赶到他家,他把我叫到客厅一起坐下来。他这次喝酒挺简单的,下酒菜就是油炸花生米。我本来跟小莺吃过饭了,但为了陪他,我也意思一下喝了一点。我想跟他先胡扯几句,等气氛差不多了,再说小莺的事。但还没等我说主题呢,他倒来了一句,“真是糟糕的一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我也猜不透他指的啥?只好顺这话又问了一句,“大油你咋了?”杜兴握着酒杯,也不理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杯中酒,拿出一副自言自语的架势说起来。他说的很慢,也没啥条理,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品了老半天,才把他的话想明白。今天早晨有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一件事,是关于他亡妻的。杜兴入狱就是因为当地计生委的三个混蛋偷偷带着他亡妻去做人流,导致大小全意外死亡的。这也是杜兴心头的一个伤疤。本来他也把那三个坏心眼的计生委全弄死了,但没想到今天他才知道,还有个漏网之鱼。那三个计生委就是听了这个头头的命令才下手对付杜兴亡妻。换句话说,杜兴杀的那三个都是“从犯”,“主犯”还在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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