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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焰火(第2页)

宁初将微红的脸庞转向司离,将手中的花灯举起递向他。而后她仰头注视着少年,眼底的光仿佛比方才燃放的焰火还要炽热。

“如果不能快乐,至少要安康嘛!”

“大哥哥,你喜欢刚才的烟花吗?”

“六小姐…谢谢你,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司离目光灼灼地看着脸上映着红光的宁初,抬手接过那只可爱的兔子灯笼,眼中的水光一闪而过。

从来没有人为他放过烟火。

在母亲之后,也再没有人为他庆祝过生日和除夕。

除了宁初。

她是第一个,也唯一一个。

在迷离的月色下,烟花这瞬间的烂漫成了司离心底永远无法忘怀的永恒。

其实,自宁初知道司离的生日在除夕之后,她就开始纠结了。她很清楚,以司离的身世来说,根本不会有人为他庆祝生日,也不会有人陪他一起过除夕,为他开解心结。

她知道她需要有所行动,无论是出于自己对司离的怜惜,还是出于任务的需要。

她苦思冥想了许久,才策划了这么一场绚烂的烟火。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可以嘛。

她借身体不适的名义从家宴溜出来,虽然惹得祖母不快,但能化解司离的心结的话,还是完全值得的!

“大哥哥,如果你喜欢这场烟花的话,以后你就叫我六妹妹,我叫你阿离哥哥,好不好?你一直叫我六小姐也太生分了吧!”宁初趁热打铁,撒娇似的扯了扯司离的袖摆。

“好,六妹妹,除夕快乐。”看着自己眼前如花般美好的女孩,司离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他朝女孩微微一笑,放任了自己的沉沦。

…………

宁老太太虽性子不太好,但是却也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不讨她喜欢的人她一般都是不愿意见的,所以直接免了宁初每日的请安问好,说是让她好好将养身子。

对此,宁初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谁又能拒绝天天睡一场痛痛快快的懒觉呢?

至少宁初无法拒绝。

不过这大年初一,宁初还是得来请安的。

宁老太太与一众女眷小辈们皆是一团喜气洋洋的,一大早就乌压压地挤了一整个屋子。

宁家世代经商贩茶,老大宁致行从商,宁老爷子死后府里家业他全靠守着。老二宁致风倒是想从文,但至今都还只是个秀才,不过却为宁府的血脉传承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膝下共有两名嫡子,一位嫡女和两名庶女。过了年,嫡长子宁文就已经十七岁了,嫡次子宁执在则十一岁时死于溺水,三姑娘嫡长女宁之瑶十四岁。四姑娘宁以灵、五姑娘宁以巧,两人是双胞胎,年方十三。

宁初也是十三岁,不过排行最小,是小六。

而十四岁的司离…则根本没入族谱。

宁初往日都是懒觉睡惯了的,今日突然让她早起请安着实有些折磨。只是磨磨蹭蹭了几下,明明准时到了,却已经是最后一个进门请安的了。

“孙女给祖母请安,祝祖母新年快乐,福寿安康。”宁初上身挺直,两腿并拢的同时双膝前屈,呈现出一个半蹲的姿势,同时左手在下右手在上相叠,并搭在两个膝盖上,一呼一吸间便行了一个完整的请安礼。

宁老太太见宁初来得晚有些不高兴,在宁初的礼节上挑不出错,也不好在新年第一天就发作,只得递上新年用来几颗打赏小辈金裸子:“平日里不来也就算了,今日还来得这般晚。罢了,下去吧。”

被宁老太太打发走的宁初并没有如众人想得那般难堪,她一出门就兴冲冲地往司离的住处赶。

“阿离哥哥,新年快乐!”宁初身着浅绛红湘绣直领对襟衫,下裙绣着粉嫩的桃花,还披了一件粉白色大氅用作保暖。她迎着熹微晨光朝司离甜甜一笑,格外娇艳动人。

“六妹妹,新年快乐,万事顺意。”比宁初高了两个头的司离微微弯腰,第一次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整个人温和得不可思议。

他又从身后掏出一个木雕递给宁初,郝然道:“我身无长物,只能以此作为新年礼物聊表心意,还望六妹妹不要嫌弃。”

宁初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司离的礼物,连忙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司离雕的竟是她!

眼前的木雕虽然刀功尚且稚嫩,却将女孩雕琢得栩栩如生,其上烂漫的笑容仿佛能感染每一个赏玩者。

“阿离哥哥,这是你雕的吗,好厉害!这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新年礼物!”

“喜欢就好。”

“阿离哥哥,我跟你说……”

司离眉眼含笑,听着眼前少女的声音,时不时应和几句,只觉得岁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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