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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第2页）

冉上沅一下子就不困了，爬过去掀开篮子的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两个红鸡蛋，一只鸡，一条腊肉，还有一个鼓囊囊的红封。她的爪子当即就朝红封伸去了。

“哇，竟然有十两银子。这个郭举人可真是个大户。”冉上沅低声对冉缉熙说道。

“可不是嘛，派头比吕县令都大。”冉缉熙轻嗤了声。他刚刚和冉爸在外面等他们，无聊地数了数从正院中经过的丫鬟和小厮。一个小时内竟然走过三十个丫鬟，二十个小厮。全算起来的话，郭家至少有上百个丫鬟和上百个小厮。

之前他就打听过郭举人，知道他祖上是贫农，父亲是个穷秀才，家无多少资产。而自从郭长青考上举人后，郭家就富裕了，一跃成为邺县富豪乡绅。可见郭长青利用他的举人身份捞了多少好处。

“幸好他没当官，若当官，肯定是个贪官污吏。”冉上沅悄声说道。看到郭栋带着冉妈冉爸往马车这边来后，她不说话了，赶紧把红封放回篮子里盖好。

“冉大夫！”有人追着冉妈喊了声。

冉上沅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喊她妈的是那三个稳婆当中那个年纪较轻的稳婆。她叫于绣，年龄大概三十五岁，五官虽然普通，但很是端正，看起来比较和善。

“怎么了？”冉妈停下脚步等她。

于绣跑上前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踌躇了一会，她还是开口了。“冉大夫，不知道你那个侧切的手艺能不能教给我。我，我不会免费学的，我会给你钱。你知道我是稳婆，经常会遇到郭夫人这种情况。如果我能学会你这个本事，就能……冉大夫，你能教我吗？”

于绣是真的想学冉妈的这个本事，每次遇到郭夫人这种情况，看着孕妇和孩子死掉，她心里是很难受的。所以想着如果能学会冉妈这个本事，她就能救更多的孕妇和小孩。但她也知道，医家的本事大多是不能外传的，她的话或许有些强人所难。

因此，她没有多说，只是眼神带着希冀看向冉妈。

“我可以教你。”冉妈说道。她是医生，根本不会忌惮有人把她的本事学了，相反，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学会这项小手术，这样就有更多郭夫人这样的孕妇得救，更多婴儿能够顺利出生。

于绣一听，激动的笑开了。“谢谢冉大夫，谢谢冉大夫。”

“你先别高兴太早。这项手术看着简单，学起来并不容易，它涉及到很多方面，可能需要你花费一年，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你才能学会，才能运用到想郭夫人这样的孕妇身上。你回去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跟我学，你再来李家村找我。”

冉妈虽然不吝啬把所学教给她人，但她也不想把所学教给一个急功近利或者只学一点就打着她名义招摇撞骗的人。要学就要学扎实，侧切手术不止切一刀这么简单，切这一刀之前还需要诸多考量。所以学侧切手术之前，她得学会什么情况下才能切这一刀。

“我愿意的。我愿意花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跟你学。”于绣想也不想就说道。

冉妈笑笑道，“你不必这么急下定决心，先回去好好想想，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我就在李家村不会跑，等你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好了，也确定好了再来找我。”

一个人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容易后悔，冉妈不想她的学生学着学着就跑了，所以想让于绣回去冷静地想想再做最后的决定。

“好的冉大夫，我会好好想的。”于绣见冉妈这么说，兴奋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些，她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

“冉大夫，我们可以学吗？”另外两个稳婆听到了冉妈和于绣的话，两人对视一眼，便都齐齐上来问话。

“可以，只要你们下定决心花长时间跟我学，都可以来李家村找我。”冉妈同样没有拒绝。

两个稳婆神色也是一喜，心想说什么她们都得把冉妈这个本事学会。

三人得到冉妈肯定的回复便没有再多说，分别坐上郭栋安排的其他马车，由小厮送回家了。

冉上沅看了看其他马车，心里又啧啧起来。原来郭长青家不止一辆马车，还有二三四，五六七八辆。说实话，她也想有一辆，每次去借李大成的牛车进城，多不好意思啊！

努力赚钱买马车，她决定了。

于绣等人离开了，冉妈也不耽误时间了，和冉爸坐上了马车。马车正要启动，郭夫人的奶娘再跑过来跟她道谢。

离开前，冉妈对她说道，“以后你们夫人怀孕，要控制饮食。吃得多，对孕妇和孩子并不是件好事。”

郭夫人生的是个唐氏综合征患者，等孩子大一点她就能看出来了。知道孩子有问题，郭夫人十有八九还想再生孩子的。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如果郭长青身体也没问题，再次怀孕不是件难事。所以冉妈跟郭夫人奶娘提醒了一句，免得郭夫人下次再出现这种肚子里孩子太大难产的情况。

“谢谢冉大夫提醒，我会提醒夫人的。”奶娘感谢道。

“那就好。”冉妈没有再多说，让车夫启动马车。

马车很快从郭家院子出来，此时天已大亮，路上遇到了很多出门干农活的村民。

因为车夫在，一家人也不好说什么话。冉上沅掀开马车帘子看风景，差点被早晨的风给熏睡着了。她咚地一声把脑门磕窗户上才知道已经到家了。

冉缉熙嗤牙朝她‘你好蠢’的笑了声，冉上沅捂着脑门给了他一个无影脚后跳下车。

“田雨妹子你怎么在外面？难怪我在院子里喊你们半天没人应我，我还以为你们都睡得沉呢。”院子里的蔡英来看到他们从外面回来，惊讶不已，“你们这么早去哪了？田雨妹子，你准备下东西，我现在就带你去郭举人家。”

“蔡婶子，我们刚从郭举人家回来，郭夫人亥时一刻左右发动了，还是生了个男孩。今早寅时二刻左右郭管家来把我娘喊过去了。”冉上沅解释道。

“真的？怎么提前生了？郭夫人亥时一刻生，郭管家怎么寅时二刻才来找你？”蔡英来问冉妈。

“郭管家他们不信任我娘的医术呗。”冉上沅肯定道，“要不是李三芳急功近利，郭管家才不会想起我娘呢。”

“李三芳又干了什么事？”蔡英来一听冉上沅的话就知道李三芳准是做了不好的事。